说话的时候甘易的手也没停着,每把结束他就会把赢的钱收回,然后又重新投注。
听了甘易的话裴绍辉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些知识从小就会有人教他,他站的位置很高,也了解很多人不知道的内幕。
“相对于股票来说,赌博的规则更加简单,但难度却不是一个级别的,大道至简,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难的,在大数法则之下,任何用于赌博的方法,其实也相当于没有方法。一切方法的最终就像我刚开始说的,那就是归零!!”
当甘易说道零这个字眼时语气稍微重了一点,裴绍辉心里一突,然后有种毛塞大开的感觉,自己以前好像真的错了。
一直在暗暗观察裴绍辉气色的甘易接着说道
“其实绍辉你以前的方法,就快能做到长赢了,也是你那打法中那几个字给了我一些启发,那就是,顺势而为。
顺势二字,字面意思大家都会认为是庄盛跟庄,闲盛跟闲,如果一个人随意这么做,一定会输的很惨,因为他只看到表象而没看到根,就比如现在这个牌局的局势”
甘易用手一指线路图,上面明显的闲盛庄衰
“那么,绍辉,如果是你,你接下来会怎么下”
如果是以前,裴绍辉自然有一番自己的套路,可是现在却不敢妄下结论了,好像不管押那边都会输,又好像不管押那边又都会赢,他犹豫了,有点拿捏不定。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裴老笃定的说道
“如果是我我就押闲,明摆着闲的风头正盛,而且闲成龙的机会很大,这会儿不下等会龙出来了岂不后悔”
看他的表情,一点犹豫都没有。
甘易听后笑道“裴老,如果下把庄赢你会怎么办”
“输了也就输了,一把输赢而已”裴老显然不在乎一时得失。
甘易赞道"您老有气度"
然后又追问道,"不过,那紧接着裴老你还会怎么下"
裴老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会再试两把,如果方法不行还是输,那么我就不下了,等以后再寻找机会狠狠的赢回来”
裴老脸上突然神采飞扬,像一个百战百胜的统帅一样。
“赢就要赢的痛快,对不确定的局势我是不会随便下注的”
说完,裴老两手互相搓了搓,他对自己的回答还是非常满意的。
“苍鹰捕兔,每次都直击要害,俘虏目标。”甘易对裴老的做法非常赞同,由衷的赞道。
“你小子倒是挺有眼光的嘛”裴老脸上颇为自豪。
“可是有的时候我们不可能有退出的选择,只能一直下下去,而且下次我们有可能遇到同样的难题。”可是随后甘易紧接着泼了一盆凉水。
裴老一听,有点尴尬,这小子挺牙尖嘴利的,不过确实说的有点道理。
“所以,最终我能还是要面对这些困难,继续去顺势而为,正反之间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那么所有的方法都已经失去作用。”其实甘易说淡然道。
“既然一切方法都没有用,那我们靠什么来赢。”裴老直接点出迷惑之处。
“有些话我也说不出口,凡事都有一个由简到繁,由繁入简的过程,到了那个点瞬间就会明白了,我看裴老还有绍辉你们的技艺已经到了瓶颈,就差一点点,只有那么一点点你们就能突破现有的境界”
其实甘易自己也是不太明白那个一点点究竟是什么。
接下来甘易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领悟到的境界。
连续几十把,每一把都赢,而且押注的时候脸上总是充满笑容,时不时的跟裴老和裴绍辉交流下心得,开开小玩笑。
裴绍辉心里面非常震惊,这个人难道真的做到必胜了吗?
甘易越赢,他越是笃定,最后完全肯定,这世上肯定有必胜之人,自己的病肯定也会有解决之道。随着他的心越来越坚定,在他没发现的情况下,他的气色却渐渐变得越来越好。
裴老也是长了见识,这年轻人的技术,平生仅见,有他在一旁看着,这小子绝对是没办法作弊的,这小子根本就不去碰牌,怎么可能来作弊,而且这小子见识颇为不凡,人也谦虚有礼,让他好感大增。
甘易一直注意这裴绍辉的状态,看到他逐渐的恢复正常,心里终于大呼了一口气。看到时间差不多他也准备告别。
这裴绍辉先心病引发的全心衰,体内还有别的暗疾,生机严重不足,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活到十八岁,可见他身旁定有名医。
自己如果毛遂自荐,那就是在走钢丝,因为没试过,谁都没法保证自己的紫金回命针能救的了人。
成了还好,不成的话自己岂不是平白添上大麻烦,这送上门的医生是不值钱的,虽然自己现在看起来跟他们言谈甚欢,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裴老还有来自周围几人的丝丝戒备。不如早早离去为好。
打定注意,甘易起身对着裴老道“裴老,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今天可否到此为止。”
裴老虽然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可是毕竟这个人来历不明,又是唐突进来的,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敏感,还是没有多做挽留,他脸上充满笑容道
“今天老朽可是跟着甘易小同志长见识啦,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向你请教才是”
后面那句意思明摆着,你走吧,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可是除了姓名外双方互不相知,这请教两字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听弦知音,甘易也不是笨人,拱手道“请教可不敢当,以后有机会还是我这个晚辈要看望您老才对”
然后又对着裴绍辉说道“绍辉,很高兴认识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大有所悟,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大有突破。这赢的一半筹码就送给你了。”
甘易给的很大方,因为在这不知不觉之中,自己赢的钱实在太多了,觉的烫手。
裴绍辉眼突然有点红了,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外很少有人真心对他,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裴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叔伯对自己叹息,家族那些旁系,甚至外姓子弟,都对自己非常亲热,巴结,可是他不傻,真心不真心他能深刻的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