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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二十八)父女情深

说起我家姑娘来,我的脸上总会露出喜不自禁的笑容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爱的流露。每当一个人无事静坐时,我总会想起我家孩子来,想起她小时候的那股奶香味,时至今日还一直飘在我的身边;想起她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我的两条大腿上,就像很随便的坐着家中任何一把的椅子;想起她很随便的把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夹在了我的碗里,换来了我的一声轻叹:“唉!这怎么能均衡营养呢,这么样个吃法可不会长高了个子?”想起她在学校受了委屈时回到家中泪眼朦胧的哭诉,那时候更让我和她妈牵肠挂肚;想起她每当夜晚睡在床上了,总会叫你去亲吻一下她的脸颊,仿佛那个小小的举动会让那份爱的滋味暖暖的包裹起她来,那份父爱就像传说中的门神一样守护着她直到天荒地老,那一刻对于我来说人生或许再也别无他求……

我也必须得承认,对父母的思念明显少于对自己的孩子,对父母的照顾有时候只存在于物质上,放在情感上的明显要少了许多。有时候与父母通电话了,他们总是告诉我:“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哥哥姐姐们回来了就近就给我们买下了,大老远的你也不用回来看我们了,现在的路上车多人多,况且开车你还是个新手。我家孙闺女在不在身边了?你叫她和我们说句话吧!”唉,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比不上他家的孙闺女了。我家老父亲一再叮嘱我:“给人看病是个细致的活,出门在外的你和丽丽一定要相处好,咱作为一个男人少说几句话就过去了,不要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这样反而影响了你的情绪,也就影响了你对病人的诊断和治疗。爸我担心的也只有这些了,钱挣的多与少有时候也不是特别的重要。”看来我爸把和我妈相处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我。就在前几年我还因为我爸抽烟的事情经常的“开导”着他,可是最近两年我也终于想通了,都那么大年龄了好与坏,是与非他应该要比我还要清楚。回家时我也会给他买上两条香烟,我会一边递给他一边观察他,他也不会说一些感谢的话,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接过香烟来扭头就走了,但是嘴角还是明显的有点上扬——他乐了,他心里一定在想:“我家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明明也终于懂事了,他也变得善解人意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如今也接上了我当年孝敬他爷爷的班了!”我也经常在想,人的一生就像一个行者,一头挑着事业一头又挑着家庭,长途跋涉的从远方慢慢的走来,又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的远去。当我们走的再也走不动时,便会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一股脑的抛开了一切的恩与怨,抛开了一切的欢喜与忧愁,最终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只留下后辈们又重新走起了那条漫漫的人生路。我曾经写过几首关于父母与我的小诗,终归是有了自己孩子的成年人了,终于我也悟出了我与父母和我的孩子之间的那种情感来了,它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普通友谊,而是一种割舍不断的责任与担当。今天我读给大家听:《父母与我》

爸爸个高

妈妈个低

母亲和蔼

父亲威严

小时候

总是心不在焉

但“胡子茬”的味道

一直记在心间

童年的欢乐

牵着母亲的手

成年后的思绪

藏在父亲的眼神里

我是他们放飞的风筝

飞得愈高

牵的愈紧

在满含希冀的目光中

为我铺出两条通向远方的路轨

父母是我人生的晴雨表

我的努力

他们期盼

我的成功

是他们最大的欣慰

多少年后

责任在倒置

与父母的情感

却从来没有改变

我还写了另外一首小诗,是写我与我的父母和我的孩子的关系的,它的题目是《生我的父母,我养的娃》

年轻时

面对父母

少了理解

流不出泪水

心儿飘外边

娶妻生女了

孩子装心中

那种漪澜撞击过我

波及到养我的上一辈

匆匆来去的人啊!

在河水里游

浮起我的

是父母的爱

让你坚持游完的

是儿女们美好的追求

生我的父母

我养的娃

父母的期盼

被潜移默化

我走不出父母的心海

娃也挣脱不了我的牵挂

孩子终归是个孩子,等她长大了,大到足以撑起自己的那片天地时我们也就慢慢的老了。小时候给孩子起了许多的小名字,许多的名字都是随口说出来的。你比如说我给我家姑娘起的“小黑豆”吧,这要源于她那两只圆圆的小黑眼睛了,那双眼睛黑中透着亮,像两颗稀世的黑宝石一样,她妈也赞许地说你给孩子起的这个小名字太贴切了。但她妈也有她的叫法,她还是“宝贝长,宝贝短”的叫着。在她两三岁的时候,头发稍微长了一点点她妈便会带着“宝贝”让理发的师傅给孩子把头发剃个精光。等到孩子大了一点的时候,她妈的这种行为遭到了我的强烈反对,她妈便会背着我在背地里干起这种事情来,等我回到家中时姑娘的脑袋又被剃了光头了。孩子在长大,她辫子的数量也在逐渐的减少,从后脑勺上扎着四个辫子,到上幼儿园时扎的两个辫子,上小学了她的辫子也扎成了一个,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像许多大学里的那些女孩子一样不在扎起辫子了,那时候的她离我们也就越来越走远了,做父母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开诊所的那间房子一进门口的墙上,留下了她成长过程中的那点儿印记,隔上几个月我便会把她拉到那堵墙边,用笔在墙上给她记下她的身高来;如今这种方法已经淘汰了,换了更新的方法是她妈把她拉到了身边让我看看她比她妈又高了多少?有些时候她还会和我比试起“拳脚功夫”来,看那样子可真不是小时候的“小黑豆”了。记得她小时候时有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其实我已经从门外看到她了,她还是“固执”地藏在了门后面,在我进门的一刹那我赶在她的前面跺了一下脚低声的叫了一声——“嗨!”扭头再看她时她竟然被我吓的哭了,我赶忙抱起她来哄了大半天,我笑着对她和她妈说:“唉!你本来想吓爸爸来让爸爸把你吓着了。”她妈也用责怪的口吻说:“她才多大个孩子呀,怎能和你一个大男人比了,以后你可得注意了,你吓着她了可咋办呀?”女孩子和男孩子就是不一样,小时候的她喜欢给那个洋娃娃穿上各色的衣服,把洋娃娃头上的“头发”也梳的和她自己的一样,她还会趴在我的背上一动不动的把小脸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脖子上,任由我不停的摆动着身体,那一刻是我们父女俩最享受的时候了……

初中毕业后她上高中了,前段时间我在整理她的初中课本时,偶然发现了她当时写的一篇作文来,那篇作文是写我的,她写的清真意切也着实把我感动了。姑娘写的作文是《爱的叮嘱》,以下是作文的正文:轻轻拂过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我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我乐了)。照片里你们好像神仙眷侣,一旁的静物也好像是多余似的,摆在你们面前的那一株美人蕉,也挡不住你们身上的那一身朝气蓬勃的气息,那时候的你们也正值美好的青春年岁吧。

照片里的青年男女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你看漂亮的妈妈轻轻的靠在了年轻的爸爸的肩头,那个时候还真的没有我。我轻轻的踮着脚,慢慢的走到了沙发边,快速的伸出手拍了拍你的肩膀,你很配合的故意叫了一声:“啊!”我知道其实你早已注意到了我。“啊”了一声的那人便是我的爸爸,他总喜欢让我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看NBA的球员们在热火朝天地打着蓝球。看到精彩处爸爸叫了一声:“好——球!”我也忍不住高兴的跟着他叫了起来。透过那株吊兰垂下来浓绿的枝叶,些许细碎的阳光洒在了我们的身上,爸爸笑着对我说:“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把咱们父女俩都变成“花豹”了。”我一脸幸福的说:“隔壁的房间里还有一只“母老虎”(指妈妈)呢!”爸爸用嘴“嘘”了一声示意我:“咱们俩都得小声点儿,可别招惹着那只熟睡中的“母老虎”啊!”

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秋天的早晨,那天的妈妈正好有事回姥姥家了。当别的孩子还在酣睡中做着美梦时,我们父女两个人都已经起床了,我要去那个英语辅导班学习去了。你坐在了床沿,我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我嘴里吃着香喷喷的桃仁酥,你在我的身后认真的给我梳着辫子。我好奇地问:“爸爸,你怎么还会梳辫子了?”爸爸笑着说:“我的宝贝傻姑娘,天底下的男同志都一样,只要家里生下姑娘了,那种梳头的活计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了。”我手中的桃仁酥吃完了,我的辫子也被爸爸梳好了,他要送我去坐公交车了。

在去坐公交车的路上,他拉着我的手一再叮嘱我:“出了门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走在人行道的边上,遇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了,只有看到绿灯时才可以快速的通过去。去了学校一定要认真听老师的讲课,听完课了不要在学校逗留了,还是按原路返回吧!如果遇到坏人了,你要第一时间向周围的大人们求助。”我说:“那我就大声的喊出来!”爸爸说:“对,就是要大声的喊出来!”远远的看着公交车驶来了,这时候的爸爸突然冲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说:“宝贝,你的鞋带开了,爸爸给你赶快系好!”他麻利的蹲下身子来,用他那一双灵巧的手很快给我系好了鞋带。在他蹲在地上时却被飞驰而过的电动自行车溅了一身的脏水,他只是看了看湿漉漉的衣服也没有作声,在他看来这毕竟没有比孩子的鞋带开了要重要的多。公交车开动了我透过车窗看到爸爸还站在站牌底下向车内不停的寻找着我的影子……

我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完全能负起责任的好爸爸,生活中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他都要提醒我,我爱我的家庭更爱我的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妈妈”,你愿意听我和妈妈的抱怨,有你的地方就有我的影子,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你是我今生最最值得信赖的“好兄弟”。

姑娘的作文读完了,她从生活中的平凡小事中反映出了那种天底下最真挚的父女情感,我深深的知道那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最最真实的感受,就像当年我的父母爱我的一样,只不过有的父母善于表达,而有的父母含蓄一点罢了。每当我的“胡子茬”稍微长长了一点点,我家姑娘就向我提出了抗议:“爸爸,你该剃胡子了,胡子茬扎的我好疼啊!”这时候我便想起我的老父亲来,他给我的那种“胡子茬的味道”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他最后一次“扎”我应该是在我十六七岁之前了,从那以后我便再没有“尝”到过那种“刺刺”的滋味,我也爱你们——全天下无私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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