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全国的广大民众都“流动”了起来,不管你有没有钱,农村人进城务工的多了,经商的也多了;有正式工作的人还跳槽进入了私人企业;经过人员的一进一出,一退一入,全国的经济就这样被搞活了,人们的精神面貌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这时候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彻底解放了。春节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在省城领取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也发下来了,我便在一处住宅小区的门口开起了我的私人诊所来。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开业那天,高峰和晓旺抽时间也赶过来了,丽华那天也请了假说要过来。如今的省城早已物是人非,这时候的晓旺已经不在私人骨科医院打工了,他有了大车的驾驶证和他爸一起跑起运输来;高峰也不在私人医院工作了,他转行进入了一家医药公司跑起业务来了。高峰说:“老大,我和晓旺在太原等了你两、三年了,这回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而且你还带了嫂子,而旺的却走了。你来了就好了,要不然空闲时我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想起来真是悲哀啊!”我看他一脸成熟的样子,因为跑业务的关系吧他变得开朗了,说话总是侃侃而谈,看来这本“社会学”他是终于学通了。他说:“我要跑业务了,和人交流不了思想也就谈不成业务,谈不成业务我还吃啥喝啥,没有吃喝就更不用谈娶老婆生孩子的事情了。”他讲的道理太朴素了。
我问晓旺:“你在骨科医院当大夫当的好好的,为啥你跳槽不干了?”他说:“班长啊!这两年真是一言难尽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啊!本来我在那家骨科医院干的好好的,后来老板也给我涨工资了,把我作为医院医生的重点培养对象,说是要把他的技术传给我,我这不是每天就拼命的好好表现了,你还记得咱那老乡A君师哥吧?”我说:“他不是和你一直都在骨科医院上班了吗?”晓旺说:“是一直在一起上班了,刚开始都还好好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我知道他心胸狭窄不好相处,就一个劲的敬而远之,关系就那么不好不坏的维持着,总的来说还算相安无事吧!我们在医院上班快两年了他又开始动起歪脑筋来了。医院有我们老板自己配的接骨膏药给骨折的病人们贴,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医院的秘方给弄到手后他辞职不干了。过了段时间他便在外面与两个人一起做起了膏药挣起钱来,慢慢的这件事情被我们院长知道了,先是警告他说你不要在外面做了,要不然我会去法院告你们的!他表面上答应不再做了,暗地里却酝酿出更狠的招数来。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弄下雷管和炸药了,他把做好的小型“土炸弹”接在了一张生日贺卡的线路上,做好后就给我们医院的院长邮寄了过去,正巧那天院长不在办公室里,当他老婆拆开包装好奇地去看贺卡时,绑在贺卡上的“土炸弹”顿时就爆炸了,当场就把院长他老婆炸的面目全非,大家赶紧往大医院送吧,走在半路上她就一命呜呼了。再后来公安局来了破了案,就把他们三个人全抓住了,前一段时间我听一同在骨科医院的同事们说因为A君师哥是案件的主谋,他被判处了死刑听说己经被执行了,唉!”晓旺讲着一脸的惊恐,我说:“我说过他就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幸亏你和他在一起时没有出事,这人心狠手辣也太怕人了。”晓旺说:“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如果说当初那天得罪了他,半夜他爬起来掐着你的脖子就把你掐死了,你想一想有多可怕!”
晓旺继续说:“后来老板说我和他是老乡,他说看见我就想起A君师哥来了。我也说了我和他确实不一样,如果我继续在单位上班儿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那我就离开吧!”晓旺又说:“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呀!你们说我冤不冤?我又没有参与作案,我也不是同谋,这样就离开了。正好我爸也要用人了,我也有大车驾驶证了,我就回家开车去了。”高峰在一旁开着玩笑说:“那位先生已经死了,你让我们去哪儿问去?说不定你还是主谋,他们三个是“替罪羊”呢。”晓旺笑着说:“快算了吧?咱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他心计多,你看他一天不哼不哈的,他做的事情可狠着呢!”说着说着晓旺竟然打起哆嗦来,看来A君师哥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太深了!
这时候小郝也按着我给她的地址找过来了,一进门高峰便逗她说:“你找谁了?是不是找错门了?”小郝也笑着说:“我听说这里面有个韩大夫年纪轻轻看病看的可好了,我过来咨询咨询。”晓旺也笑着说:“女同志,你得的是“心病”吧?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了”,你快让韩大夫给你看看吧!”高峰笑着说:“什么“心病”了,是“相思病”吧!只要一见着我们班长就什么忧愁也没有了,你说对吧!当年曹操曾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是何以去愁,唯有启明”啊!是吧嫂子?”一听叫她“嫂子”两个字丽华不好意思的胀红着脸说:“你不会是叫我“嫂子”吧!你可真前卫啊!”高峰笑着说:“婚姻这种事就得“前卫”一点,有了心上人可得一把抓住他,而且是牢牢的抓住他,我们班长那可是我们班一等一的人才啊!想找他的人多了去了,不相你让旺的说一说。”丽华笑着说:“是不是你们班的王芬芳就曾追过他了?就因为好我这不是抓住他不放了,我可得抓紧他了。”晓旺说:“既然这样那就留下别走了,正好诊所缺个护士了,你来不是正好。”丽华说:“你两人可真精明,如果和你两人中的一个找对象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同居半年了。”我们都笑了起来,高峰说:“何以解忧,唯有对象啊!走吃饭去,喝上二两杜康酒咱也解解忧愁去。”
中午时分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顿饭,高峰说:“这饭钱我出了,等你诊所盈利了你再请我们吧!你这漫漫省城路才刚刚开始,旺的,咱俩个别当“电灯泡”了,咱们走吧!”说着他拉起晓旺两个人打了个出租车走了。
他俩走后小郝与我收拾起诊所来,我逗她说:“你过来给我当护士呢,还是回镇上的医院呀?”她说:“你说的可好听了,你连我家的大门也没有看到过一眼,我妈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你本人,人家能让姑娘没结婚就跟着你过来?”我说:“咱们还是听那俩小子说的要“前卫”一点,你爸不是见过我了,还要怎见了。”她说:“都好几年的事了,那会儿你还烫着头发,现在不烫头了说不定他早认不出你来了吧!要“前卫”还是你一个人“前卫”吧!”我说:“我一个人咋“前卫”了,不过也快了,等过段时间了,就等你“五一劳动节”放假了我去你家吧!我备上一份厚礼看人家能不能答应把闺女嫁给我!”丽华说:“听你这说话态度太不端正了,我估计有点难。”我说:“不怕,这不还有好几个月了,我改,我一定要端正态度。”她拽着我的耳朵说:“这还差不多!”
下午她坐客车回小镇去了,把无尽的相思又无情的留给了我……诊所就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职守了。
地方大了什么人都有,我这边还没有挣到钱呢,就有套钱的找上门来了。那天晚上突然停电了,我便点起蜡烛来。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在昏暗的烛光下先进来的男子说:“大夫给我拿几片“感康”吧,多少钱了?”他一边观察着一边说。背后跟着他的另外一个男人则说:“大夫,我头疼的厉害,你给我拿上几片“脑宁”吧!”正在这时又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位年青的妇女,她一边走一边说:“大夫,你家有“退热贴”没有?我家孩子一直发着烧,多少钱了?你先给我拿上吧!”她手里拿着一张百元大纱,从两名男子身后递了过来。我见她比较着急,就把“退热帖”递给了她,顺手把那张百元大钞接了过来,我找了九十五元钱递给了她,她数也没有数便急匆匆的走了。而后那俩人各买了几块钱的药也慢悠悠的离开了。当我再次拿起那张百元大钞查看时顿时傻眼了——我收了一张假钞。
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有一群好逸恶劳的人利用买来的假钞和大家疏忽大意的心理,三三俩俩的人为一组来作案,他们由两到三个人做掩护,另外一个人伺机作案,一开始大家的警觉性都不高,也让他们屡屡得逞,吃上一次亏后,大家的警惕性才会提高起来。
我妈经常唠叨我说:“出了门一定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时至今日那张百元大钞还被我锁在抽屉里,接受这个教训吧!我也不想拿出它来再去骗别人,我真的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