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我上过的市卫生学校还“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除了一幢五层的教学楼之外大部分的校舍都是很早以前修的老式砖瓦房。到了冬天老师、同学们还得生着火炉取暖,炉子里填的是夏天雇人打好的煤膏,比起现在的学校来说条件是简陋了一点,但总也阻挡不了老师们教学的热情和同学们孜孜不倦的学习兴趣。青春是美好的,我们再向你走来;青春是美妙的,我们在向知识走来;青春总是无私的,我们的付出即有收获;青春是宝贵的,我们在求索中探寻未来。我们曾齐声诵读经典的豪迈,我们曾被爱情牵掣了情怀,我们梦想未来的慷慨赠予,我们已向人生出发,人生拼搏注定要精彩。
我们班有多名本地同学,住得近的可以每天骑着车子回家,稍微远一点的和我们一样住在学校里,星期天放假了再回去。那时候的人们都骑着那种老式的“二八”车子,那是那个年代的标准配置。武志超便是他们其中的一位,他中等身材,性格开朗,脸上总是带着一脸的笑意,一副乐于助人的样子。他初中时便是学校的长跑冠军,到了卫校长跑项目他依然是无人可敌。虽然说他是跑校生,一旦有时间了便在我们的各个宿舍里“转悠”起来,所以很快他便与同学们都熟悉了。很快他骑的那辆“二八”大架自行车变成了大家的“公共自行车”了。“志超,我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我去趟火车站接一下我老乡。”“超哥,我去趟百货公司买个东西,借你车子用一下。”等等,等等。借他车子的人每天络绎不绝,不管是谁他总会不假思索的把车钥匙给你扔了过来。记得有一次下午课后晓旺和高峰借了他的车子外出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同学们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涌向了饭厅了,那俩小子还没有回来,志超在我们宿舍里左等也等不着右等也等不来,因为他要回家吃饭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俩家伙去哪了,咋还不回来,别不会是他俩让汽车给碰了吧!”我见他着急便对他说:“志超你别急,我给你打份饭你先吃了吧,吃完饭你不是就不用回家了,直接上晚自习就行了。”他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谁让我今天碰上了这两个倒霉鬼。”正当我给他打好了饭他吃的时候,晓旺和高峰回来了。一进宿舍的门,见志超正端着饭盒吃饭了,晓旺不好意思地说:“超哥,实在是对不起啊!下了课,我俩出去了想了想去那儿呀,高峰说时间还早咱们俩去趟大佛山吧!这不我就骑着车子跟他去了。真没想到路太远了,去了大佛山我们俩也没有敢好好的玩,看了看赶紧就往回走,走着走着车子的内胎也爆了,我们俩就这样推着车子回了城里才找到了补车胎的地方,胎是补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说着他把钥匙递了过来。高峰说:“那小子死沉死沉的,我载着他走也走不快,这回真是倒霉死了,他坐在车子后面还嫌我骑的慢了。”再一看他俩脑袋上的汗珠正从脸上淌了下来,脸也被胀热的通红通红的。我说:“赶紧洗洗脸先吃饭吧!出去了也不说一声。”志超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说:“几十里地那么远,你俩还就骑了一个车子去,也不怕狼把你俩叼走了,下次去一定要再借上文贵的车子,每人骑一个车子不就轻松多了。”听了他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有一次中午放学,我有事要去火车站,问了大家谁中午回家与我同路了,女同学惠文说:“我回家每天都路过那里。”我说:“好,那我骑上车子就“挎”上你。”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心里肯定在想:“班长要怎样骑车子了,他怎样就“挎”上我了。”我见她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意思便对她解释道:“我说的是我们老家的话,就是我骑上车子你坐在后面,叫“侉”上你,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正在这时志超正好走了过来,他打趣说:“嗨,惠文,班长骑上车子,你就坐在车子的大架上,你扭过头来让他亲上一口,你俩不就骑的更快了!哈哈”惠文见他这样说:“你个死志超,你才让班长亲了,你个死鬼。”志超继续说:“我们两个大男人,你问一下班长他亲我了。”惠文反驳说:“你看你还是个男人了!”志超说:“我怎还不是个男人了。”文贵这时也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志超,不行你脱了让人家看一看,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快脱、快脱!”惠文听了臊红了脸便追赶起他俩来,他俩见她追了过来,便抬腿骑上车子跑了……
不光是平时有事了要用他们的车子,遇到周未大家还会骑上车子结伴去附近的景点“旅游”一番,因此我最远还去过离学校几十里地的地方。想想那时候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骑个车子走上几十里地也不觉得累,真是少年不知路多远,骑车出去好散心的年龄。那年同学聚会我又见到了武志超同学,问起他那辆黑色的大架“二八”车子来,他悠悠的说:“毕业后我又骑了好几年,有一天我下了自行车后把它放在路边进商店里买东西,等我出来时车子也找不见了……”虽然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同学们不自觉的都齐声发出惊叹的一声来:“唉!”大家都感觉到就象自己的老朋友走了一样,而且它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它曾经承载过同学们当年的生活,承载过我们生活中留下的汗水,和对过去生活的美好回忆,以及我们曾经结下的那种深情厚谊,再见了同学们的“二八”自行车,和“二八”自行车的那种难以忘怀的深深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