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银色的光铺满了大地、
少年托着腮椅在窗边看着明镜似的月,眼中倒映着光,心中却不起波澜,直到有一大片云遮掩了眼前的景色,光芒消散他随即将视线收回到屋内。
屋里的光微弱,虽摆放了很多照明用的事物,却只桌上一根蜡烛燃烧着,少年一言不发面朝门口像是等待着什么。许是时间有点久了,他跺了跺脚,此时外面传来了声响,有人来了,少年心想,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剑,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门口。叮铃铃~叮铃铃~门口的铃铛响起。黑影转瞬即至,来不及想,剑出,向那黑衣影斩去,那人许是有些吃惊,片刻惊慌之后即施展灵巧的身法躲过正待解释,少年却先开口了:“季师姐怎么是你”话里透着惊喜.
“哼,你以为是谁呀”,“我,我以为是烟染那丫头”少年语气有些窘迫,“你们俩啊,就不能好好相处嘛,动不动刀剑相向,她可是女孩子”被称为季师姐的女子俨然一副长辈模样。
“哪有的事,师姐我可打不过她,怎么和她刀剑相向嘛”。“你啊,嫣然她可被你气哭了,今早就气冲冲吵着下山去了,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道歉”。“知道了,师姐嫣然她吵着下山又不是第一次了”少年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女子还要再说,少年哪里会给机会“师姐你这样和我母亲一样了”没有女人受得了这么一句话,哪怕眼前人仅仅是个将要记及笄的女子,女子持剑横在胸前,剑离鞘发出噌噌噌的声音,少年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当即大喊到谋杀亲夫啊,剑起,却不带丝毫内力。
良久,女子点燃了其余的蜡烛,火光照耀下。少年少女的身姿便清晰了起来。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脸透着还未长开的棱角双目修长黑色的瞳孔有着光,干净的白袍衬着笔挺的身姿腰间别着柄短剑当是个清秀的江湖少年郎,女子虽身着黑衣但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左右光洁白皙的脸庞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隐约颤动着,薄薄的双唇微微弯起。
“师姐这次下山历练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也正奇怪呢,师门这次紧急召集所有在外游历的弟子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希望是好事吧”少年轻声道,“但愿如此”。女子有些焦躁,祁山在江湖闻名已久很少发生这种紧急召集,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看着身旁有些稚嫩的脸,女子终是静下了心,小孩子的心总不会去想那么多,也最容易给人安慰。
窗外,乌云渐起。也许会下一场不小的夜雨吧,季瑶心想。“师弟夜寒注意保暖,师姐走了”,十几岁的年纪最易春心萌动,俩人即使是同门如果再待下去也少不了别人说闲话,这次召集她回来的并不算早,因为她遇到了值得约定终身的人,虽然他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个小小的刚过了乡试的举人但是她觉得以他的文采将来一定可以扬名立万。小师弟的想法她当然知道,可那终究只是小师弟对年长的师姐的仰慕吧,她也曾仰慕过剑惊天山为一人的祁山首座,可是大概什么时候不再仰望了呢。大概是从他的头颅被师尊带回来的那一刻吧,尽管他无敌天下尽管他风流无双尽管他风华绝代可是他还是死了,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不知道如何被杀,这个江湖就是这样,身处其中不进则死。她很累所以不想等任何人了。
不同往常的师弟,他不再吵着要她留下,她有些讶异,然后离开了那间小屋叮铃铃叮铃铃,叮当响起直到一切归于无声。
灯火通明的屋子再次变得昏暗,有人交谈着,岐山之上一个活口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