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市兴远公寓十二层的一套一居室里,正弥漫着着火锅的香味儿。
路也平给身边的罗大志又倒了一杯啤酒,然后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投影时钟:2191年1月14日20时37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大志舌头都不利索了,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了,眼见是喝高了。
罗大志晃着脑袋,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别拦着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点啤酒算什么?把白酒也拿来……”
路也平一动不动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守株待兔地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见到路也平没什么动作,罗大志便不高兴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只可惜他那被酒精搞得混乱的大脑没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罗大志的屁股刚刚离开了椅子,人就像一边栽倒下去,早有所准备的路也平,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这时,罗大志竟然迷迷糊糊地对扶着自己的路也平说:“姚总,没事儿我还能喝,为了咱公司我拼了!”
路也平真是无语,这小子连人都认不清了,还拼?!
拼个鸟啊!
看来罗大志真是醉了,竟能把满头黑发的路也平当成了顶上全秃的姚董事长,这实在也差得太远了吧?
路也平苦笑了一下,把罗大志扶到沙发上,罗大志侧身一倒便呼呼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罗大志那极具特色夹杂着梦话的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路也平叹了一口气,走向窗前,看了看窗外绚丽的夜景,然后他转身走进卧室。
路也平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一个金属方盒,打开盒盖,里面正是一块沃思辰公司生产的蓝色限量版枢星表。
这表和罗大志左手腕上带的那块表一模一样,路也平取出那块表走到客厅,慢慢地从罗大志手上摘下他的表,把以卧室中取出的那块表带到罗大志的左手上。
罗大志丝毫没有察觉依然睡得很香,路也平关了火锅,他把那块表儿放入了裤子的口袋,然后穿上羽绒大衣,换上鞋打开户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夜间,岳安市的冬夜还真是很冷,只有零下4度,路也平走到街角一个回收箱前,掏出裤兜里那块表扔了进去。
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路也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他觉得一切恐怕就要结束了,至少是罗大志身上的厄运也许就该结束了。
路也平经过公寓门卫室的时候,公寓的主人老岳头正和保安聊天,他抬眼看着路也平说道:“小路,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啊?”
路也平心情不错,瞪着老岳头说:“岳老啊月老,能不能给我赶快找个媳妇儿啊,我这眼奔着快30了还打光棍呢,再不行把你的干女儿介绍给我也凑合呀!”
老岳头白了路也平一眼道:“等什么时候你能买下一居室再说吧!”
路也平接话到:“那可不行,到那会儿我都比您还要老了!那岂不是把你女儿给耽误了……”
路也平回到房间,换了鞋,当他正要脱外套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枢星表就放在鞋柜上。
路也平有点发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刚才明明把它已经扔了呀!
路也平镇静地思考了一下,他疾步走到罗大志旁边,看到罗大志的手腕上的枢星表还在,他明白鞋柜上的表应该就是自己扔掉的那块!
路也平有些紧张地走到鞋柜旁,拿起了那块星梭表仔细把得看了起来。
蓝色的荧光下,枢星表里面转动不停的各种星型齿轮清晰可见,有一种夺人魂魄的力量,似乎能把人的意识吸了进去。
路也平连忙扭过头用了定神,他再次扭回头看了一下表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凹痕,这正是罗大志上次出车祸时碰出来的。
这绝对是罗大志那块表,这是自己刚刚出去扔掉的,这表怎么能自己又回来了呢?
他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脑后升了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儿邪门。
路也平从来不信邪的,但近几年有些东西正在颠覆着他的三观。
因为他发现自从这块神秘的枢星表出现后,一些事情都变得不大正常了。
路也平咬了咬牙,把这块表放进了一个黑色的小垃圾袋,他再次走了出去。
这次他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把那个黑色的垃圾袋扔进了路边的另一个垃圾箱里。
这一次,他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垃圾箱的编号:Ry3765。
环视了一下周围,寒冷的冬夜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路也平转身就走。
当他心情有些忐忑再次回到房间,准备脱外套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块儿抠星表依然还是摆在鞋柜上!
路也平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发晕,全身禁不住都在微微抖动,这已经第2次了!
精神有点恍惚的路也平再次拿起那块表走了出去,当他小跑着路过门卫室的时候,岳老头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路也平。
岳老头眼中充满了狐疑,嘴里嘟囔着:“你小子一趟一趟往外跑,这是搞啥名堂?”
路也平无奈的冲着岳老头笑了笑,只不过他那笑简直就跟哭也差不了多少。
他走到那个编号为ny3765的垃圾箱前,翻看了一下,他扔掉的那个垃圾袋还在,但袋子里面却是空的。
路也平向前又多走了一个街区,才把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扔进了一个垃圾箱。
然后他转身像躲避什么瘟疫一样飞速地跑了起来,街上的几个行人诧异地看着路也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也平走回兴远大厦,老岳头已经不在门卫室了。
门厅里巨大的热带鱼缸里,老岳头养的那些四眼鱼正在快速地游动着。
路也平扫了一眼足有半面墙大的热带鱼缸,他奇怪地发现这些四眼鱼这会游得特别欢实。
回到房间,路也平第一眼就向鞋柜看去,枢星表还在那里,似乎在嘲笑地看着路也平!
跑了一身汗的路也平絷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觉得有一种凉意,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刚才那一身汗顿时就消了下去。
他的心脏开始怦怦地狂跳着,他觉得自己的麻烦可能大了,这个鬼东西怎么就扔不掉呢?
一种无力的感觉掠过他的全身。
路也平在屋里徘徊良久,罗大志依然在熟睡,被换了手表的罗大志睡得很香,嘴里也不再发出那些梦语的呢喃了。
路也平心中琢磨着,看来从罗大志手上换下这块表还是有些作用的。
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了一会,路也平从厨房的工具箱里找来了一把榔头,然后他拿着那块儿表走出房门,穿过楼梯前室,走进了楼梯间。
他把那块儿表砸成了一堆零件,然后把这些零件拾起进了垃圾袋,他再次拎着垃圾袋走出兴远公寓……
二十五分钟后,路也平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一居室,鞋柜上面空无一物了。
他心中暗自庆幸着,看来这表只要砸碎了,便搞不出什么名堂了。
可就在他脱下外套,准备把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柜里的时候,左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天旋地转间,他险些没有栽倒在地上。
火辣辣的剧痛从左手腕上传来,路也平看向自己的左手腕,惊讶地发现,那块枢星表正戴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
并且那块表正在逐渐的变黄变红,路也平想把它摘下来,但他失败了,那表变得越来越烫。
路也平冲进厨房,打开了水龙头让凉水浇在那表上,可是温度似乎一点儿没有下降!
不仅如此,灼伤手腕的那种痛感竟然爆裂开来,蔓延到了全身,他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厨房的地上,他急切的看向自己左手腕,那块表不见了。
但手腕上那种灼伤的疼感依然还在,似乎并没有削减多少。
路也平抬起自己左手的手腕,惊讶走看着手腕上居然有一有一圈机械手表腕带压出的压痕。
路也平心中狂跳着:“那块表,到底去了哪儿?”
他轻轻地走进客厅,罗大志睡得很安详,居然连呼噜都不打了。
路也平抬起罗大志的手腕,对着那块枢星表查看了半天,这块新表并没有夺人心魄的力量。
路也平倒了一杯水,他的手在发抖,他喝了一口水明明自己那干裂的嘴唇。
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块枢星表的任何痕迹,他这才放下心来
疲惫不堪的路也平躺在床上,终于放松了下来,在他就要睡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嘀嘀嗒,嘀嘀嗒”的声音。
路也平明白这是枢星表在走动的声音,这也是那家举世闻名的钟表制造商沃思辰公司打造的独有声音。
路也平开了灯,疯狂地找了起来,他翻遍了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却没有找到。
当他坐在床上颇有些抓狂地用双手挠着脑袋的时候,他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个声音竟然就来自自己的左手!
他紧张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却发现手上什么都没有,他瞪大了眼睛看,看得眼睛都酸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当他把左手的手腕贴到自己的耳朵边的时候,他却清晰地听到了那种“滴滴答,滴滴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