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夏暮,庆云宫的景色依旧是美不胜收。
和太后厮混了一月有余的尹青竹终于想起了还有个家,家里还有快要生产的妻子,这才编了个谎话讨得太后同意,驾着华贵的马车衣锦还家。
他现在是太后的红人,皇上都管不了,这件事儿在建安城早就传开了,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尹青竹根本就没有把什么流言放在心上,坐在太后钦赐的马车里正乐的悠哉游哉,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差点儿让他闪着腰,冲着外面的家仆大骂:“怎么不走了!停尸呢!”
“启禀驸马爷!我们和左大人的仪仗走到一起了!是不是要让一下?”尹府的管家李福子连忙上前禀报。
“让个屁!走!”和太后打的火热的尹青竹哪里把什么左大人放在心上,又骂了管家一句。
“可是……左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我们还是……!”李福子抬脚一望,左大人那边的仪仗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有什么不好惹事的!不肯让就打!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尹青竹又是大怒,掀起帘子冲着李福子大叫。
李福子一看驸马爷恼了,又想着驸马爷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他也狗仗人势起来,叉着腰来到仪仗前方叫嚣,让左府的人让行。
左德明也是个老倔头,一个小小驸马居然让他这个吏部尚书让路,火就不打一处来,就是不让,看他们怎么的,就这样两边仪仗全堵在桥上,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尹青竹等了半天不动,心里一急,见左德明那边不让,指挥着手下家仆操起棍子、板子朝着左德明的仪仗就打了上去。
驸马府里个个都是狠手,又跟着尹青竹在庆云宫作威作福了一个多月,自然全没有把左德明放在眼里,打了个稀里哗啦,大摇大摆的一路朝尹府而去。
宣城听到丈夫回来,连忙上前相迎,她也是整整担心了一个多月,看到丈夫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挺着大肚子把尹青竹让到了房间里。
“皇上到底让你去办什么事儿,这建安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她的确是听到了建安城的闲言闲语,又不敢细问,忙端茶倒水的追伺候。
“你就别问了!皇上交待不能跟任何人说!让他们传去!我才不在乎!”尹青竹哪里肯对宣城说实话,怕她一时想不开连累了腹中的孩子。
“你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宣城对尹青竹的话是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你也一样!还有三、四个月就生了!我算着日子呢!一定会赶回看你和孩子!”自从余蘅为他求情并并且怀孕后,尹青竹也不那么对她了,也把她看做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妻子,只是爱不起来罢了。
“夫君,我会照顾自已的!”宣城又命丫头们为尹青竹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叮嘱道:“你做的都是大事!别老是惦记着我!”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尹青竹不得不走了,他怕时间一长被太后怀疑,他不能没有太后这棵参天大树。
回到庆云宫已经是黄昏了,尹青竹和太后一道用过了晚膳,便把白天的所见所闻一一禀告,自己也笑的前合后仰。
“太后,笑死我了!您是没见左德明那样子!官袍也扯破了,胡子也没了几根,鼻青脸肿的……哈哈……笑死了!”他向太后炫耀着今日的壮举,连左德明都欺负了,居然无人过问。
“你呀!连左德明都敢欺负!”太后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差点儿笑了出来,她一想到老实古板的左大人成了那副模样,想不笑都难。
“我有太后我怕谁!”尹青竹把太后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左脸颊道:“您怎么不早点儿对我讲您那天的威风!怪不得您儿子会让我来陪您!原来是……!”
他从太后口中听到了三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政变,也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让他来陪太后,因为皇帝是怕太后了。
“少说两句吧!”太后却不愿在提起那件事儿。
“说说又怎么了!”尹青生却不以为然,夸赞道:“您多威风啊!连皇上都……!”
他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宫门外一声声长禀,原来是皇上到了!连忙跑到窗台下的琴案前,装模作样的为太后抚琴,对余昭他还是心有余悸。
“母后!”余昭兴冲冲进来给母亲行了一礼,猛地听到尹青竹的琴声,也称赞道:“怪不得驸马是探花出身!还真是多才多艺!”
“皇上过奖了!雕虫小技,哄太后开心而已!”尹青竹向余昭行了一个臣子礼后,便立在一边。
“昭儿,今日难得闲暇来看母后!”太后心思缜密,就知道余昭八成是为左德明而来,使个眼色让尹青竹退下,拉起儿子的手,说:“算起来紫芸也该到日子了吧?你怎么不陪着她?”
“刚刚生了个公主,这不正跟母后来报喜了吗?”原来余昭刚刚又做了父亲,还在喜悦之中,“改日抱来给母后瞧瞧!母后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昭儿,左大人的事儿的确是驸马不对,你……!”太后是多么聪颖的人,先开口不如后开口。
“左大人,什么事儿啊!儿臣还不知道呢!”余昭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不忍心再为了尹青竹而让母亲伤心。
“也没什么!改日把小公主抱来给母后看看!”太后见儿子不在提了,也只好作罢,此时她更想见见才出生的小公主。
“好!儿子知道了!”余昭自和母亲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