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后苑有一处人工开凿的大湖,正值夏日,绿柳如烟,荷花映日,刹时好看。湖边的一座石画舫之内传来阵阵酒香,是建安城的人一闻就知道这是上百年的女儿红。
“向师父,本王敬您一杯!”宁王余晧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腰间束带镶有美玉,衬映他本人更加俊美异常,他举杯相邀向云飞。
“殿下请!”向云飞一饮而尽,极目向前方一望,叹道:“好美啊!从殿下的花园里就能一揽江南的美景!”
“师父过誉了!”宁王拎起旁边特制的金壶,给向云飞斟酒,笑道:“再敬您一杯!我从小就跟着您习武,也跟着您学了不少做人的道理!足够一生适用!”
“哪里!哪里!还是殿下天资聪颖!”向云飞端起酒杯回敬宁王,“殿下,我们……!”此时,他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但还是没有怀疑宁王,神智不清道:“殿下……您这是什么酒我……怎么没喝几杯就醉了!”
话音未落,重重倒在石桌上。
“殿下!”早已埋伏在石画舫外面的王府军士在吴昆的带领下,全部冲了进来。
“把他用铁锁锁了!先扔进地牢里!”余晧接过手下递在的细甲罩在衣袍内,吩咐王府军士分批朝南衙禁卫军府而来。
而此时,南衙禁卫军已经整装待发,自余织晟被杀后,他们就归在了庄锦枫麾下,大将军有命,不得不听从。
宁王与庄锦枫汇合之后,手执先皇留给太后的遗诏,策动禁卫军一起朝向云飞的大本营,北衙禁军府而来。
北衙禁军府乍见到南衙的禁军涌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开营门相迎,群龙无首之际,眼睁睁看着宁王和庄锦枫步入帅台。
庄锦枫全副武装,高举手中的先皇遗诏向北衙禁军们宣布:“本将军所持先皇授与在太后的遗诏,当今天子虐待太后,不仁不孝,所以太后要改立天子!已经选定了宁王殿下!你们是否愿意与本将军遵照太后意愿行事?”
他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大丈夫一唯千金,既然答应了太后,就只能做到底。
北衙禁卫军全都慌了神儿,纷纷交头结耳,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片刻之后,才有一个将领走出队伍向庄锦枫寻问:“向元帅知道吗?他怎么不来?”
北衙禁卫军又是一阵儿议论,向云飞不在,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元帅是皇上的帮凶,已被母后下旨擒获了!这是他的元帅之令牌,现在南北两处大营均由庄大将军接管!”宁王余晧上前出示了先皇的紫金之令,“先皇令牌在此,你们还有何异议?”
啊!南衙禁卫军又是诧异,且不说宁王持有先皇令牌,就连他们的主心骨的向元帅都被太后抓了,要不现在不同意,恐怕人头立即落地。
“臣等愿为大将军和宁王殿下效命效命!”单是太后拿出的紫金之令和遗诏就足以让他们相信这是先皇授与太后的权力。
“本王现在就向你们承诺!功成之后,所有将士均升三级,赐金珠十斛,绫罗百匹!”余晧高声向他们承诺,挥动手臂,“出发!”
皇宫此刻却十分宁静,今日是大朝,上午没有议完的国事,仍在步蟾宫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庄楚璇依旧带着他的御林军守卫在步蟾宫四周,像平时那样打着呵欠,一个懒腰没伸完,就看到一队御林军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两府禁卫军突然包围了皇宫,我们的人毫无防备,您快拿个主意吧!”御林军小头目被刚才的变故吓的脸色苍白。
“你说什么?”庄楚璇一把领起他,“再说一遍!两府禁军……!”
这时,两府的千军万马一起朝步蟾宫涌来,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皇宫九门,甚至掌握了整个建安城。
庄楚璇看到处在两府禁卫军最前方的将军居然是父亲和宁王,推开小头目,冲到他们面前,横臂一拦,大为一夫挡千军的气派。
“爹爹,您这是要干什么?”庄楚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不是,他的的确确看到全副武装的父亲骑在高头大马上,厉声责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逆子,让开!”庄锦枫脸色一沉,挥剑指向庄楚璇。
“爹……!”庄楚璇刚喊了一声,就被跳下马的宁王用剑抵住了咽喉,“殿下,您要干什么?您和爹爹……!”他一点儿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和宁王勾结,又为什么要谋反,质问道:“我们庄家在余国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还有什么不满足?”
“拿下这个逆子!”庄锦枫不容儿子多说,指挥手下将他擒住。
禁卫军将领哪里是庄楚璇的对手,不几下就被他打的七零八落,庄锦枫自好亲自跳下马,狠狠给了儿子一掌,令手下将他拿下。
余晧对庄锦枫这种六亲不认的态度十分敬佩,拱手道:“师父,步蟾宫就交给您了!我去请母后!”
庄锦枫一点头,指挥禁卫军:“把步蟾宫围起来!”他亲自引一队精锐冲开步蟾宫的大门。
步蟾宫内的朝臣、百官刚刚就听到了宫外的异常,又不见御林军禀报,全都没当会事儿,还在讨论国事,直到看见庄锦枫带着衣甲鲜明的禁卫军闯进来。
“锦枫,你……!”庄丞相不等皇上开口,抢先责问弟弟,话音未落,就见宁王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忙引着众朝臣叩拜。
“跪着吧!”太后没叫他们起来,她那件绛红色的金凤展翅朝服熠熠生辉,扶着余晧,一直来到御案之下,和余昭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