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经不住尹青松的苦苦哀求,终于进宫来打探消息,出发前还卜了吉凶,卦象显示大吉后才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驰入了紫禁城,她决定先来探探试题。
云淡风清的午后,余蔓打听到了哥哥此时正在清宁殿,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又掂量了几回,再缓缓而入,一眼看到余昭正坐在御案后处理国家大事,她悄悄绕到他身后,猛地蒙上了哥哥的眼睛。
“蔓儿,别闹了!”余昭不用看就知道是妹妹,移开她的手指道:“又没事儿做?说吧!又给哥哥惹什么祸了?”
“哥!”余蔓一屁股坐在哥哥身边,努着小嘴不乐意道:“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狗咬吕洞宾,认识好人心!”
“是嘛!”余昭望着可爱的小妹,笑道:“原来妹妹还惦记着哥哥呢!哥哥一定有赏!”
一听有赏,余蔓眼前一亮,神秘的说:“哥,这可是你说的!赏的东西由妹妹我说了算!”
“好!你说!”余昭笑盈盈的看着她,“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要什么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余蔓见哥哥上了当,爬在他耳边说:“这不是快春闱了吗?你把考试的题目告诉我就行!”
余昭一听,脸色微变,盯了妹妹半天,才缓缓道:“你要考题干什么?谁让你来要的?你可知道每年春闱对国家遴选才能之士有多重要?又有多少官员因此丢掉了身家性命!”
余蔓见哥哥生气了,连忙改口道:“我就那么随便一说!我要那个干什么!吃又不能吃!玩又不能玩儿!这不是看到建安城来了那么多考生吗?才……哥,你生气了!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妹妹小猫般可怜的样子,终于使余昭放下了戒心,劝慰道:“哥哥怎么会生气呢!只是在跟你讲道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余昭也认为妹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给别人寻问春闱的试题。
“噢!妹妹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要的!”余蔓思绪一转,立即眉开眼笑道:“我要母后赐给你的那个玉帎!”
“行!让保顺去给你拿!”余昭刚要吩咐保顺,却被余蕴拦住了。
余蕴甜甜一笑:“我跟小保顺一起去吧!顺便看看嫂子!”她也不等余昭同意,叫过保顺一路向永泰宫而来。
保顺知道这个公主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连忙从永泰宫寝宫内把镶了各种宝石的虎瓷骨帎头抱了出来,恭敬的递给公主过目。
“放一边吧!你们都下去!”余蔓把永泰宫内的所有宫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她的几个心腹宫女、太监,端坐在紫檀靠背椅中,审贼一样的盯着保顺。
“公主殿下!你还有何吩咐?”保顺被公主看的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位公主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折腾他。
“小保顺,你从小就是我哥哥肚子里的蛔虫,本宫问你,今年春闱的试题是什么?”余蔓冷若冰霜的瞪着保顺,“要是你敢说不知道,本宫总有一天把你的皮拔下来!”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奴才大字不识仨儿,怎么知道试题呢!您饶了奴才吧!”保顺吓的急忙跪倒,磕头虫儿一般的叩首,事关重大,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敢告诉公主,泄露试题可是杀头的罪名。
“别跟本宫装可怜虫!你比猴儿还精!会不知道试题!”余蔓根本不相信,吩咐自己的心腹将四门紧闭,准备好好审问他,“左德明是今年的主考!他这几天来晋见皇上的时候,就没有说什么?”
“左大人是来了几次!可说什么奴才一点儿也没注意听!奴才是伺候皇上的,哪里管什么狗屁左大人!”保顺对这个刁蛮公主十分了解,现在就想把她哄走。
“好!从现在起,你就给本宫留意!立功有赏,要是知情不报!本宫一定找机会揭了你的皮!”余蔓立起来,直直盯着保顺,威胁道:“本宫一向说到做到!你听过本宫把人皮做成灯笼的事儿吧!”
“奴才明白了!”保顺一下子瘫倒在哪里,建安城谁不知道公主曾把驸马的情人做了灯笼,找机会收拾他一个小小太监更不在话下。
“你敢向皇上走露一点儿风声!本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余蔓连警告带吓唬的交待完了保顺,带着她手下的人张扬而去。
庆云宫,青莲殿。
太后一袭宫装紫裙立在莲池之畔,眼前是一望无边的碧绿,小荷初开,配上绿水莹莹,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自那次庄锦枫断旨立誓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知道他在躲。
依旧是繁华如锦的庆云宫,远山如含黛,近处百花齐放,莺歌燕舞,太后尤立湖边,朵朵金莲在她脚下绽放着笑颜,偶有巡逻的御林军从身后匆匆而过,就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太后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紫玉蝴蝶,是庄锦枫带不及带走的那只,在阳下泛着丝丝光华。
不经间意,一只粉色锦囊也从怀里滑落在地,差点儿落入了莲池,太后弯腰拾起,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块块被摔碎的冰紫飘花糯玉,眼前出现了如诗如画,炊烟袅袅的田园之景,神情比刚才更加落寞。
“太后,庄丞相求见!”青玉缓缓走过来禀报。
“宣他到含元殿吧!”听到庄丞相,太后心中一恸,向含元殿内慢慢移而去。
“太后!”庄锦桭仍穿着丞相的官服,庄重威严,留着短短的髭须,他今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整整为余国操劳了二十多年,他向太后行了一礼后,展开一幅长卷,呈给太后过目,笑道:“过了端午节,就是太后的生辰了!这是皇上似好的大庆章程,太后看看合不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