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正值繁荣昌盛之时,中秋节的大宴自然不能马虎,灯火把庆云宫渲染如同白昼,君臣同乐的宴席过后,余悦带着众臣子们便去了含云殿吟诗作赋,皇后率妃嫔、命妇逛到了青莲殿附近游玩儿。
桂子飘香,树影斑驳,一轮明月高高挂于墨色天空。
织霞丢开了众妃嫔、命妇,独自向一座树荫中的兰亭而去,郁金黄色的长裙飞飞飘飘,凤凰来仪的金凤在灯火下格外绚亮,寻一处清静的地方躲避行宫里的喧嚣。
她抬起头,明月立即跳入眼帘,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
“娘娘,你也不能忍受俗世的喧哗了吗?”向云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织霞面前,袖箭袍,系革带,虽然已近不惑之年,依旧如十八年前那样气宇轩昂,英气勃勃。
“云飞啊!”织霞一见是向云飞,立即知道了他为了什么来,微露笑颜道:“你……来找我是问紫芸的事儿?你看,我就做主了这么一件事儿,到现在还没有给你们兑现!”
“娘娘所料不差!”向云飞也承认了单独来寻访她目的,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紫芸眼看到了出阁的年纪,内人心中又放不下,只好……”
“云飞,你放心!”织霞郑重对向云飞承诺,“紫芸是本宫为昭儿选的!本宫决不会失言,她一定会进入东宫!”
“臣信得过皇后娘娘!”向云飞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婆婆妈妈的人!让娘娘见笑了!”
“今天就你一个人?夫人和孩子们呢?”织霞从向云飞的神情中感觉到了他的孤寂。
“前几天去长兴为父亲扫墓去了……!”向云飞用很低的声音回答。
“噢!差点儿忘了,楚王已经把向元帅的坟墓迁到长兴了!”织霞也感觉到了他的神色不对,玩笑道:“云飞,你看就是改不了称呼!总把紫芸的舅舅还称做楚王!”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娘娘别介意!”向云飞忙收敛自己的失神之处。
“还在为过去的事儿想不开?”织霞似乎觉察到了过去往事在他心里的阴影,才不肯去长兴城拜祭父亲。
“我……!”向云飞把头压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整整有三十年了吧!他们说不定早把你忘记了!”织霞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安慰起向云飞,“人们大多善于淡忘!”
“人们的确会淡忘!可我还记得!记得非常清楚!”向云飞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指着前方青莲殿,对织霞说:“皇后娘娘,我们到莲池那里走走!”
“好大一片莲池!晖儿这孩子就是会讨他父亲欢心!”织霞随着向云飞来到青莲殿的莲池前,面对在月色下摆动的荷叶和水光,竟与与脑海中的一段画面重叠起来,“现在的莲池、月光,让我想起了天云山行宫的荷塘,当时要不是你把我从湖里救起来!现在我们就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她想起了三十五年前记忆中的情形,依旧是莲池,依旧是向云飞在身边,一种时光如水而逝的感恸涌上心间。
“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向云飞欢喜之色涌上眉梢,他确定皇后从来没有向自己感谢过在莲池的救命之恩。
“是啊!”织霞心情大好,夸赞起向云飞道:“我还记得天云山行宫的宫女把向将军当时救人的情况,形容的绘声绘色,她们说向将军就像一条银白色的大鱼,直直扑入了水中!”
“银白色的大鱼,这个形容不错!”向云飞也一扫心头的郁闷,和皇后说笑起来,“现在却成了银白色的老鱼!”
他们只顾着在莲池边谈笑风生,却没想到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正在悄悄上演,黑色的魔掌此时已经伸向了太子余昭。
天香殿外的假山之中,余晖正搂着献给父亲的妃子兰雨晴寻欢作乐,原来这个兰雨晴是他的姘头,是他从火坑里把她救出来的,为了自己的大计,忍痛割爱又献给了父亲,只有把她安插在父亲身边,才能打探到太子的一举一动。
“殿下,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兰雨晴依在余晖怀里,让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去陪年纪比她大三十多目前的老男人,心里当然很不愿意。
“放心吧!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余晖对她信誓旦旦,心里却在计划着今天晚上的一场大计。
“可……今天晚上……我真的害怕………万一太子他……!”兰雨晴自然参加了余晖的这场阴谋,现在害怕起来,也不光是她,瑞亲王和怀安王都有份儿。
“小声点儿!我的小祖宗!”余晖警觉的查看了洞口,他的人正在外面守卫,并没有别的动静,才说:“舅舅和二哥正派人盯着他呢!只要把他扳道,这太子的位子就是我的!你将来就和本王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吧!”
“殿下,我为你把命都豁出去了!殿下大功告成之日记得妾身的好处就是了!”兰雨晴为了余晖,为了自己的将来,已经在用命相搏了。
“那还用说!本王要得到太子之位,你就是太子妃!”余晖郑重的向兰雨晴承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要他上了勾,你就大声喊,最好庆云宫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心中那个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太子竟然是个披了人皮的衣冠禽兽,连父皇的女人都敢碰!我看他以后怎么在朝堂之上抬起头来做人!”
“殿下,您真的让太子碰我!”兰雨晴有些不乐意了,“明明您答应我不让他碰的!”
“不让他碰!本王怎么舍得让他碰你!”余晖又把兰雨晴拉到怀里亲热了一番,笑道:“我碰你总行了吧!栽赃嘛!又不是真的!怕什么!好戏还在后面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