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罢红梅飘香,当山间、树林、田地看不到一抹绿色时,才感到已经是秋末冬初了,一道冷冷的斜阳照晴雪殿的窗棂,毫无生气,更没有一丝暖色。
晴雪殿内却传出叮叮咚咚的琵琶声,十五、六岁的宫装女子横抱琵琶半掩面,一双美目勾魂摄魄,面如海棠滋晓露,肤若脂玉雪凝,眉间一点殷红,说不出来的风姿绰约,乍看有些似曾相识。
“好!青青这一曲果然妙!”身着绣金龙袍的余悦等曲子一停,拍手称好。
“光是妙啊!皇上,有赏吗?”傅青青丢下琵琶,蹭到余悦身旁,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笑的媚态万端。
她们姐妹一起进宫,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脾气大不相同,相比傅青苹的端庄稳重,妹妹傅青青却格外的活泼好动,风姿卓绝,深得余悦的喜爱,又刚刚把姐妹俩升为了九嫔中的昭仪、昭容,成了后宫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然有赏!”余悦拍了拍手,令来祥端上一盘子东西,金灿灿的的几只镯子和钗钿,哄得两人美人欢笑颜开。
余悦这一次做了信守诺言之人,足足三个多月不曾踏足过皇后寝宫一步,把快要产子的织霞扔在了紫宸殿不闻不问,太后病情加重,约束不了他,整天跟傅家姐妹粘在一起。
三个人玩笑了一阵子,眼看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傅青青忙令宫娥们摆膳留住余悦,她可不能放过今夜的大好时光。
夜色渐深,晴雪殿内灯火阑珊,绛红色的帷幕已经全部放了下来,紫炭火炉将整个寝宫都煨得温暖如春。
三个人在宽大的床榻上闹了好一阵子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余悦赤着身子和两位美人欢爱过后,就觉得一股冷意从背后升起,连忙用一床大被子将三人遮了,躲在里面继续欢快,只闹到了三更天,才没了动静。
果然那股冷意是有来头的,到了上朝的时辰,余悦才觉得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躲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
“有点儿烫!”傅青苹触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的确有些高,便没了主意,双眸望向妹妹。
“皇上病了?那就不要上朝了!”傅青青摸也没摸余悦的额头,一口认定他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一叠声的叫人宣御医,又命人去殿外告诉来祥说今天龙体欠安,不上朝了,让他回两仪宫。
余悦的病其实也没有多厉害,就是偶感了点儿风寒,他依旧躺在榻上,望着两位忙来忙去,为他担心不以的女子,心里那叫一个舒畅,本该坐在朝堂听大臣们喋喋不休的时辰,换成了舒舒服服躺在被子里享受温暖和惬意,让他开心不以,自从做了皇帝,这种日子就再也没有了,难得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像不烫了!”傅青苹侍奉余悦喝过汤药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是没那么烫了,问道:“皇上要不要移驾两仪宫听政!”
“皇上的病刚刚有了起色,听什么政,明天再听也不迟!”傅青青立即不乐意,她还想把余悦整整留一天,好让六宫都看看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地位。
“还是爱妃体谅朕!”余悦划过傅青青细嫩的脸庞,难道半日闲,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皇上,这是庄丞相送来的奏本,还有他与百官上陈的劝谏书!”傅青苹仍是怕余悦耽误了国事,忙把来祥送来的奏本和劝谏书陈上,立刻遭了妹妹的白眼儿。
“好啊?朕刚刚病了一天,就有劝谏书了!难道朕是在装病!”余悦看过庄锦桭和百官联名的劝谏书,怒上心头,将它撕了个粉碎,“还让朕以国事为重!把朕当成什么了!难道朕是木偶人,不能生病!不能喊累!”
“皇上,您别生气啊!龙体要紧!”傅家姐妹也被余悦的雷霆大怒给吓坏了,只能好言相劝。
“朕还就不去了!看他们能把朕怎么样!”余悦把奏书全部掷在地下,倒头又躺在榻上。
他的确被庄锦桭他们气坏了,虽然臣子们大多是宣明帝留下辅佐他的,但现在他不需要他们的辅佐,更讨厌他们的指手划脚。
“就是!这个庄丞相太过分了!竟然不让皇上养病!居心何在!也不知道他仗了谁的势?”傅青青见余悦真的生气了,马上出言挑拨,好让皇上永远留在她们姐妹的寝宫。
余惮这一次是真的跟大臣们耗上了,一连十几天称病在晴雪殿,不上朝,不听政,就连来祥送来的奏本也全都挡了出去。
以庄锦桭为首的大臣们更是着急,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病还是装病,从前就是有点儿小恙也坚持来两仪宫听政,都摸不清皇上这是怎么了?还是瑞亲王余织晟的一席话让众位国之重臣茅塞顿开,原来皇上迷上了两个姓傅的妖精。
这可不得了,大好的江山不能毁在红颜祸水手中,有梁国的前车之鉴在先,大臣位一商量,全都要硬闯后宫劝谏,步蟾宫内乱成了一锅粥。
这下可又把瑞亲王给难住了,他就是负责皇宫的安全,怎么能让大臣们闯进后宫呢!当即说明白:“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要进月华门一步,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庄锦桭也急了,当场和余织晟叫起了板:“既然王爷不准我们闯宫!您说怎么办?怎么才能让皇上迷途知返!”
“我们到慈宁门去跪求太后约束后宫!”吏部尚书左德明大喊了一声。
百官纷纷拍手叫好,全部都去了慈宁门前。
他们还没进慈宁门,就被成公公挡了下来,说是太后病势沉重,任何人不得惊扰,有什么事儿去找皇上。
左德明他们一想,皇上是见不着了,太后又病体违和,点了点头说:“我们到紫宸门跪求皇后,要求她约束六宫,严惩傅氏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