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中一番醍醐灌顶的话让织霞茅塞顿开,的确以前几乎夜夜笙歌,日日痴缠却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倒是金蝉姐姐怀过一个孩子,向云鹏的孩子。“那……我……还能……好吗?”她低头问,她并不想就这么和他生活一辈子,女人不会生孩子还算是女人吗?
贺宜中有神情也有些极不自然:“我说过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治起来有点费事儿!不过多耗些时日!”
“不如你现在就治我的病!嫁给你再治不就晚了嘛!”织霞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与其嫁给他再治不好现在就治,病治好了,就是嫁给他也没什么负担。
贺宜中一口回绝:“不行!”
织霞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
贺宜中有些为难,慢吞吞的回答道:“我已经想过了怎么治你的病,针灸与汤剂并用才行,汤剂好说,只是用针……!”
“用针怎么了?”织霞开始一点儿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可猛地想起了从前金蝉姐姐为她施过的几次针灸,突然明白了,红了脸道:“不就是去衣嘛!我相信你的为人!”
“我怕我会把持不住自己!”贺宜中仍在推却,事到临头,他真的怕把持不住自己,毕竟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美女。
织霞抬头望向他,仍见他不敢把目光移过来,原来他在为去衣施针为难,不过就是露出腹部的几个穴位,她想起金蝉曾针灸过的穴位,也不觉得有太大的障碍,居然让他如此的为难,看来他真的很可爱。“你什么时候娶我?”这是唯一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对贺宜中来说是。
贺宜中像是在背曾经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将房屋修葺一新,再给你再给你置办像样衣服和首饰!我要让你……!”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那些话!耳朵都听出了茧子!”织霞一听又是这种既迂腐,又老掉牙的说辞,忙打断他,“现在!今天!马上!我要你立即为我治病!”她觉得自从和他相遇以来,总是自己主动,他总是处在被动,完全和以前倒了过来。
“好吧!”贺宜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放下医书,借着油灯暗淡的灯火,称了些草药拿去了厨房。
织霞无聊的坐在竹床上等了足足一刻也没见他回来,厨房的灯仍亮着,不知道他在倒腾什么。终于等不下去了,一出屋门,阵阵冷风迎面而来,织霞望了一眼钻到乌云里的月亮,果真要变天了。空山夜幕沉沉,只有风吹林叶之声,织霞迈进厨房后,一眼看到贺宜中仍在灶火处熬药,浓重的药味染遍了不大的茅屋。贺宜中拎着一本书坐在炉子里,边看书,边看药。
织霞走到他身边,用筷子拨了拨药罐子里煨得药材,双手搭在贺宜中的肩上,笑道:“你怎么听风就是雨,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把药熬好了!”
贺宜中似乎刚从医书里回过神儿,看了看药罐子,连忙把它端了起来,“你来的正好!这药已经熬好了!”他小心翼翼向一只粗碗内倒了半碗,吹了吹散发出的白气,端到织霞面前,“祛寒通血的药要趁热,冷了就不管用了!已经不怎么烫了!”
“有点酸!”织霞接过药碗,浅浅抿了一口,似是在品尝药的味道。
“一日三次!先服两个月看看效果!”贺宜中把剩下的药又倒进织霞的碗里,督促她喝下。
“那针呢?你说过要……!”织霞红着脸将空药碗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低声道:“我也知道要下针的部位,没关系的!我也想病快点好起来!你现在能为我施针吗?”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贺宜中的神情,只见他很不自然的频频向窗外望。
“好吧!”贺宜中这次没有拒绝她,他也认为织霞的病不能拖太久,只是有障于男女大防,他移步到门外,回也不曾回一下的说:“你先到屋子里准备好!我取了银针就去!”
织霞浅笑,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自去屋子里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拨亮了油灯,移到了近一点儿的地方,又脱去了的外衣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躺在了床上等贺宜中来弄。
贺宜中在外间磨蹭了半天才慢腾腾移步进来,那盏灯火很亮,而病人却只穿着内衫和长裙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目。
“郡主,你……!”贺宜中想让她把内衫脱下来,可又张不开这个口。
“你看着办吧!”织霞仍是闭着双目,她只觉得的双颊一阵阵发烫。
她只是病人!我的病人!贺宜中把这两句话在心里念了无数遍后,终于坐在了织霞的身边,眉若含黛,灼若芙蕖的女子让他心动不已,他不敢再看她的脸庞,手指微颤着解开了内衫的衣带,绣了鸾凤的紫绫胸衣,和她身上的衣物极为不相称,应该是她在建安时的穿着,丰盈的胸脯恰好被紧紧的束着,因她的急促呼吸一起一伏。她只是病人!我的病人!贺宜中的心里又把这两句话念了几遍,眼光离开了丰盈之处,将她的腰间的丝带松开,把长裙向下褪了几寸,平坦又洁白的腹部呈现在眼前,几根细如毛发的银针拈在手,在她腹部几处穴位落下。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后,施针已全部结束,贺宜中慌忙将织霞的衣裙拉好,出了一身大汗,他偷偷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逃也似的出了这间屋子。
他一边洗手一边隔着布帘问道:“觉得怎么样?”
“有点酸困!”织霞将衣裙理好,把青丝散开,她一直闭着眼睛接受治疗,也没有觉得有多尴尬。
贺宜中沉默了一会儿问:“还有呢?”
织霞掀起布帘道:“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贺宜中又进到了里间,让织霞坐在床上,把手放到她的腹部按了几下,“觉得酸痛吗?”
织霞摇摇头:“有点痒!”
贺宜中像平时劝病人那样对她说:“慢慢来!不要急!”
织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再次觉得这个贺大夫真的十分十分可爱,缓缓坐起来,盯了他一会儿子后,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微闭着双目道:“我现在愿意把自己给你!”
正在沉思的贺宜中像挨了到炙热的火炭,连忙把将身子移开,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慌慌张张把桌子上散落的银针收进医囊时,却又被扎了一下。
“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织霞有些怀疑。
“不,不是这样!”贺宜中否认后将身子转到了另一侧,“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们现在不该……!”
织霞猛地搂住他的脖子,深情的吻在他双唇间,因为被他感动,他是谦谦君子,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欺负她,强迫她,就是送上门儿,他也会婉然拒绝,依规守礼,他是一个好男人!她情愿吻他!情愿今晚把自己交给他。
“外面的风停了!”贺宜中找了个借口推开织霞,跑到窗前向外观看,掩饰自己通红的脸,“好像起霜了……明天一定……很冷!”
“起霜了!”织霞从床上跳下来,拉起贺宜中向屋外走去。
果然是起霜了,院子里的遍布的秋草已严严落了一层,在微弱的灯火下十分明显。
“你听过惊鸿舞吗?”织霞向他回眸一笑。
贺宜中摇摇头。
织霞松开他的手,站在满院的落霜中,思索了一下舞步,衣袖轻挥,柳腰轻转,一舒一缓间,似一只体态轻盈鸿雁,直向天际,飘逸、柔美、轻盈、拂过云霭雨丝,在空中自由翱翔。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如凌风吹乱雪花,摇出千朵琼玉碎脂。霜花满地,如白依仙子玉立瑶池里。盈盈素靥,若凌波仙子,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