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姎听罢沉思少顷,才抬眸看向秋婕妤,“按你之意,便是焕颜在徐贵人平日所用的杏仁粉中动了手脚?”
一张玉容之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在质疑她,白焕颜一个外人如何能进宜春宫偷换杏仁粉。
秋婕妤忙道,“妾并非此意,只是各宫所用之物向来从广储局取。苦杏仁乃药材,太医院杏林馆又有定数,皆记录在案。宫人已去调查过,近日无人使用,那便只能是外来之物,而白女史任采买之职......”
言下之意,就是白焕颜在宫外将苦杏仁带回来,再通过某些渠道流入宜春宫。
于姎边听她解释,边瞟了眼那头一派雍容、不动如山的皇后,皇后白氏也正看着于姎,见其坐下,挥手就唤来宫人上茶。
于姎倒没有动面前的茶,反而转向白焕颜,“那焕颜,你可曾在宫外挟带违禁之物或不在采买清单上的物品回宫?”
皇后素来连笑容也是端庄的,而此刻却流露出几分嘲意,“贵妃护短也未免太明显了,你这样问能问出结果来?哪有人做了坏事会自觉承认的?”
于姎和白焕颜不约而同地没有理会皇后的嘲讽,白焕颜神色一肃,回道,“回娘娘,每次采买回宫,宫门前必有人盘查。最近一次采买,臣带回来的一包糕点还被搜查之人收了去......”
白焕颜:超级记仇。
“.......就此而言,臣绝无可能将不该带的东西带回宫中。”白焕颜言毕,冲着皇后及贵妃于姎两人行了一礼。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正待张口,于姎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皇后真是本宫见过最‘大度’的一位嫡姐,将庶妹除族不说,还咄咄逼人非要将人入罪......”
“这样的本宫至今也只见过皇后娘娘一位。”
直把皇后怼得几近维持不住沉着,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若贵妃继续这般胡搅蛮缠下去,徐贵人小产的真相便调查不出来了。”
于姎却是依旧淡然,“本宫此来便是为了徐贵人这事,说来,到了宜春宫这么久,却还没去探望过徐贵人。”
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秋婕妤,“这是你的宫殿,婕妤带路吧。”
言辞间倒有几分把秋婕妤当宫人使的意思,堂堂一位正四品的嫔妃被这样对待,不可谓不令人气愤,然而她又无法与贵妃抗衡,只好忍声吞气地走到前头领路。
白焕颜跟在众人后头,心里也有些同情这位秋婕妤了,可没办法,谁让她是皇后一派的人呢?
同在一宫,徐贵人又是被安置在偏殿的,路途并不算远,行了一阵,便进了偏殿。
还未进门,就见匆匆来去忙碌不已的宫人,隐隐还能嗅到遗留在空气中未能散去的血腥味,看来这徐贵人流产还很是吃了些苦头。
显然是想到了这点的于姎也不禁蹙起眉来,一直关注着自家主子的绿桃见状往前一步,低声问,“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要不还是回避,免得这房中血气冲撞了?”
于姎摇了摇头,依旧往徐贵人居所行去。
皇后等人离得不远,虽绿桃声音压得低,她们仍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