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泫泽背着书包拿着被子等大包小裹,来到育英中学校门口报到时,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雷阵雨。
这个季节是经常下雨的。只是走的匆忙,泫泽没有带伞。随后他就发现即便带了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因为那雨变得越来越大,刚刚的艳阳天,瞬间铅云密布,一起排队等候的学生家长们,纷纷四散跑开,寻找地方避雨。
因为入学人数众多,学校之前就通知学生将入去通知书等相关证件取出,方便快速验证通过。
泫泽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人来报道,此时双手都拿着行李,无奈之下只能用嘴叼着通知书,向传达室方向跑去。
忙中出错,一不留神,泫泽一头撞在了一个女孩儿身上,好在女孩儿旁边有人忙扶住了她。泫泽上前道歉,一时间觉得少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没等泫泽说完,那女孩儿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冲着泫泽一笑,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他:“你……你的通知书,我的中文不是很好,我叫……”
“目暮夕!”泫泽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比空中的雷暴带来的震撼更强烈。脑海中曾经消失的回忆画面,如同电影一样迅速在脑海中闪回。
他想起来了。
“我叫泫泽,来自D市的渔村,我的爱好是打篮球。谢谢大家。”
泫泽明显不太适应,在众人的注视下介绍自己。好在班主任老师将自我介绍的格式写在黑板上,照此填空就,能方便像泫泽这样第一次进行自我介绍的人,免除尴尬。全班40名学生一一介绍完毕后。班主任老师突然宣布:“我们还有一位海外的同学,她来自日本。以后跟大家都是同学了,来掌声欢迎。”
说着一位清新脱俗的女孩儿,头上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连衣百褶裙,走上讲台,发音奇怪的说:“我叫目暮夕,来自日本,很高兴认识大家,请多多指教。”
说完,全班哄堂大笑,她的中文讲的实在太差。大部分的音调都很奇怪,甚至有些男孩儿开始恶作剧的学习她说话的腔调。
班主任老师见状严肃道:“目暮同学的父亲,作为中日友好合作伙伴,是政府招商引资聘请来,开发石油的专家,既然大家是同学。就要相互照顾。目暮同学的中文不好,你们要多帮助她练习。同样你们也可以跟她学日语嘛。目暮同学,你可以用日语再介绍一下自己吗?”
目暮夕点点头,用日语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虽然全班学生都听不懂,但是所有人都在想,这声音真好听。
目暮夕自我介绍完后,班主任老师看了看全班的座位,把她被安排和一位女生同桌。每个班级40人,两人一个桌。所以目暮夕的突然加入,直接导致会有人自己一个座位。而不出意外的是,泫泽以身上有一股鱼腥味为由,被全班同学嫌弃,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
这样的安排对于泫泽来说却显得无所谓,他也乐得自己独占一个大桌子,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自己身上真的有鱼腥味吗。
那时的泫泽还不懂什么叫地域歧视,只觉得自己是体育特长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练球,反正不在班级上课,有没有同桌的也没什么大不了。而对于文化课本就很差的泫泽而言,文化课就是给专业课补充体力,保证精神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打盹,渐渐地他自己也觉得,似乎他与全班同学是两个世界。
一个月后,泫泽接到通知,学校将会在月底组织一场与第一高中的体育联谊赛,赛程包括所有的体育项目,其中篮球赛被排在会议倒数第二天,而最后一天是足球赛。为取得好成绩,所有体育特长生暂时取消了文化课的学习,全体投身到为期一个月的比赛训练中。
每天挥汗如雨的投蓝、运球和体能训练,迅速消耗着泫泽的身体储备。加上自身身体的发育,使得自己食量大增。而整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无法保证自己的伙食,即便泫泽已经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也很难撑道自己完成整月的训练。
这天训练结束,大汗淋漓的泫泽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换洗的衣服了,脚上的球鞋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而今天教练在练习结束时,宣布比赛那天要穿着统一的球衣、球鞋,要求每人要交200元的购置费。想着自己每月不过50元的生活费,200元去哪儿弄呢?没等到他为钱发愁,肚子先不争气的响起来,那种饥饿感,让他觉得即便有一头牛也能吃掉。
身上的汗水渐渐干了,秋日的夕阳渐渐落下,阵阵秋风呼啸起来。泫泽披上校服外套,向教学楼走去。因为他记得,课桌里应该还有一件衣服。
走进教学楼泫泽觉得有些诧异,原本此时早已应该熄灯的走廊里,竟然还亮着灯。
泫泽顺着灯光望去,这光亮通向的正是自己的班级。泫泽大喜过望,本还想着翻墙偷偷潜进教学楼,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他顺着走廊,一间间黑幽幽的教室从自己身边略过,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里面黑洞洞的空间确实会令人心生恐惧。相比之下,自己的班级就如同一盏明灯,那光亮似乎能驱散泫泽心中的不安。
泫泽平时习惯于走教室的后门,因为自己的课桌在最后一排,离后门最近。这也避免同学注视的目光。
所以当他自然的走到后门口,想要推门的时候。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自己课桌原本的空位上正做着一个人,认真的阅读着。白色的百褶裙,在他眼前勾勒出一个美妙的背影。正是这个背影让他在以后的人生中,牵肠挂肚,难以忘怀。
而此时情窦初开,又血气方刚的泫泽,忍不住偷偷的向那美丽的倩影多看了几眼。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遍全身。片刻之后理智克服了原始的冲动,他伸手敲了敲门,将门轻轻推开。饶是如此女孩儿仍然惊讶的转过头来,似乎还是吓了一跳。
泫泽迈进教室,快速走到课桌边,不敢与女孩儿对视,害怕自己热辣的目光被女孩儿识破。只低头在桌洞里翻找着。
“泫桑,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吗?”女孩儿友好的问。
从这奇怪的称呼中,泫泽再次确认了女孩的身份那个日本女同学——目暮夕。
“额……不用,不用。”说着泫泽从桌洞里翻找着。他记得自己将衣服放在里面,可此时桌洞里已塞了满满的书本,越翻越乱。不得已,只能将里面的书本全都拿出来。
泫泽低头搬着书本时,不经意间,瞥见白色百褶裙没有完全覆盖住的,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那小腿如雕琢的一见艺术品,在灯光的作用下映出一圈光晕。泫泽一见之下,原本压抑住的原始冲动,又涌上心来,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如同吃了十几根辣椒一样。好在这双腿的主人,仍坐在自己身边安心阅读的目暮夕,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一阵捣腾之后,泫泽总算掏出几件衣服。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是一包鱼干和虾仁。一定是母亲害怕下雨将这些鱼干打湿发霉,才将它们包裹在衣服里,粗心的自己却完全不记得。
此时饥肠辘辘的他,看见这些东西,口水条件反射般迅速充盈起来。又碍于目暮夕在面前,于是立刻转头就走,心想找个地方赶紧大快朵颐。
可刚走两步只听目暮夕叫道:“泫桑,你能分我一点吃的吗?”
泫泽一听,停住了脚步,心想:再漂亮也是人,也得吃饭。于是转头向她走去,泫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离她越近心跳越急促,等他将手里的鱼干分给她一些后,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的脑袋如同水烧开了一样滚烫。于是又转头想匆匆离开。
谁知目暮夕又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之前我的到来让你独坐吗?还是因为我的中文太差了?”言语中颇为自责。
泫泽没想到她会由此一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嘴上嘟囔着:“不是,只是我太饿了,怕打扰你学习。”
目暮夕听完,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骑红底保温盒,笑着说:“这个便当分给你吧。”
泫泽从没听过便当这个词,伸手接过保温盒一看,这哪里是饭?明明是一幅画。盒子里“画”着大海,海底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着,水草、贝壳、螃蟹都点缀其中。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里面绘制的所有东西都是用食材拼成的。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自己一时间也分不清都是什么。
目暮夕见泫泽只是盯着饭盒观看,并没有要吃的举动,疑惑的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把餐具给他,于是又双手将餐具递给他道:“请开动吧。”
泫泽实在是饿急了,也不客气,捧起便当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了几口菜发现,这便当大致当分三层底下是白色的米饭,米饭上面是牛肉,牛肉上面放着几块蟹柳,而那副大海的画,其实使用鱼肉丸片,生鱼片,海螺肉,番茄,青瓜,薄烧,紫菜卷,每样一点点,凑出来的。
这色香味俱全的便当,在饥饿感的促使下,泫泽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常言说:食不言、寝不语。泫泽刚想夸赞一下,就被便当里面的黏米噎住了喉咙,窒息感迅速传上大脑,身体条件反射的想要呕吐,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直憋的他满脸通红,双手乱舞。
目暮夕见状,立刻从身后抱住了他,双手放在泫泽肚脐稍上方。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抓住握起的拳头的手,从向内上方快速反复顶压他的腹部。几次之后泫泽终于“哇”的一声将异物咳了出来。
泫泽大口喘着气,只觉刚才全身都没有知觉了一般,等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随着自己的呼气起伏着。
目暮夕在刚才的急救中也用尽了体力。她见泫泽没有大碍,这才她坐回到座位上。喘息着咯咯的笑起来:“便当,哪有你这么吃的。”
泫泽一时间窘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管目暮夕,低头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
目暮夕慢慢站起身,走到教室角落,拿起工具将刚才泫泽吐出的饭菜清扫干净。泫泽偷偷看着她,他总觉得目暮夕身上有一种安静,舒心的气质。每一下清扫都十分认真,细致。泫泽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目暮夕偶然抬头,发现泫泽正盯着自己,便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泫泽感觉一阵尴尬,马上说:“额……你怎么坐在我旁边了?”
目暮夕将工具放回原处,在课桌旁坐下,举止大方利落,又十分乖巧。倒是泫泽却不好意思起来。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坐在一起,泫泽只觉得被一种亲密感包围着。那种感觉里除了亲密还有羞涩,还有一些自己无法形容的气息,这些使他的身体不由的向外挪动。
目暮夕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怪异的举动,仍然用不流利的中文回答:“嗯,我可能需要给自己一点空间。中国的教育跟日本差别很多,我还不能适应,我也不太喜欢他们的上课方式。太紧张了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觉得这里没有人,挺安静的,所以就搬过来了。”
泫泽想起自己被同学嫌弃,而目暮夕却嫌弃他们,这使得自己对她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还有我觉得,不论男生和女生,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是不是因为我的中文太差,所以令人讨厌呢?”目暮夕担忧的说着。
泫泽心说:谁让你长这么漂亮,再没有点缺点那还了得。嘴上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想在这里复习白天学过的东西,我父亲每天晚上开会到很晚。他开完会才会来接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泫泽刚问出口便想到,这个时间哪还有班车。
目暮夕看出泫泽自己知道了答案,也不回应他,而是继续说着,她的父亲如何向学校申请延长熄灯时间,并且愿意承担全部的费用。
“那你为什么回来中国,为什么不在日本继续学习?”泫泽吃完便当,手里拿起一片鱼干问道。
目暮夕也顺手拿起一片,闻了闻,说:“这个鱼片很有北海道的味道。我很喜欢。”
“北海道是什么?”泫泽嚼着鱼干问。
“日本的一个地名,有大海、稻田,人们淳朴、善良。每一个去过的人都会爱上那里的。”
“我的家乡比你说的什么海盗,更美丽,还有许多传说呢。”泫泽神秘的说。
泫泽说着将故老相传的,郑和下西洋铲除海妖的故事讲给目暮夕听,目暮夕听得很入神,直到她手上的电子表发出滴滴的声音,才打断了两人。
目暮夕指着表道:“泫桑,故事很精彩,谢谢你。我爸爸应该在校门口等我了。下次在听吧。”说着向泫泽致歉,然后收拾起书包。
虽然泫泽正讲在兴头上,也点头应和着。刚才沉浸在故事里,暂时分散了注意力,此时再看目暮夕,泫泽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都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慑住。只盼望着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泫桑,我准好了,你不走吗?”目暮夕见泫泽呆在原地,轻轻问道。
泫泽尴尬的站起身,又想了想说道:“我再待一会儿。”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目暮夕却满脸愧色,试探着问:“泫桑,能不能……你能不能把我送到校门口呢,外面太黑了……”
正中下怀,泫泽立刻站起来,充满男子汉气概的说:“没问题。有我在,你放心。”泫泽在球队中司职得分后卫,虽然在篮球队中身高一般,但是在目暮夕面前,186mm的身高还是体现出了不小的差距。
目暮夕看着泫泽魁梧的身材,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羞涩,但随即开心的笑着说:“啊,既然这样就麻烦你啦。”
二人熄了灯,通过幽长的走廊,走出教学楼。教学楼距离校门口确实有一段距离,作为D市的重点高中,育英中学的建校规模直逼大学。
相比起熄灯后漆黑的教学楼,外面却是一地清光,月亮像一个大银盘一样挂在天空。
中秋节快到了。目暮夕看着月亮,喃喃道:“中国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诗仙太白将月亮赋予了太多的感情,“望明月,思故乡”。”语言充满忧愁。
泫泽猜想,目暮夕肯定是想家了。自己离开家乡来到D市,起初几天还有点不舍,何况一个异国他乡的女孩子呢。怀着感同身受的情愫,泫泽想吸引开她的注意力道:“对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要来中国呢?”
目暮夕莞尔一笑:“你还没讲完故事呢。”
泫泽见她如此,心想我定要吓唬她一下。神秘的说:“那我重新给你讲个故事吧。”
目暮夕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出什么花招,仍然有礼貌的说:“还是讲刚才那个故事吧,海女把海佑符送给心爱的男子,真的很唯美。”
泫泽却说:“不不,那个故事不适合现在的气氛。”
目暮夕看着周围的夜色,没有理解泫泽所说的气氛指的什么。
只听泫泽压低声音说道:“相传育英中学,是建在一片墓地上的。之前听人说有两个学生因为学习到很晚,回家的时候二人结伴并肩而行,可能是因为无聊,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他说:以前咱们学校是一片墓地,建好后,有一天一个学生学习到很晚,熄了灯刚走出教学楼走廊,就见对面走廊走来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出于友善,他上前打招呼,二人一拍即合,决定结伴并肩而行。可能是因为无聊,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他说:以前咱们学校是一片墓地,更邪乎的是,这附近经常有人畜走丢的事情发生。据说,人们找到丢失人畜的尸体的时候,全都是没了血肉的干尸……。另一个人不动声色的听着,感觉对面长时间不出声,就转过头问:“然后呢?”可当他转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刚才讲故事的同学,正露着森森的白骨向他扑来!”
说到这,泫泽森然道:“目暮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目暮夕听完,紧紧抿着嘴唇,终于呼喊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泫泽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泫泽一阵恍惚,鼻中一股淡淡的发香,身前一阵暖暖的体温。只是还没等他感受怀中女孩子柔软的身体。一个声日语响起来,紧闭双眼的目暮夕听见声音,随即一怔,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辆轿车旁,手扶着眼镜,向这边张望。
泫泽马上意识到这位应该就是目暮夕的父亲,中日石油合作项目专家——目暮别仁。
二人顿觉尴尬,目暮夕放开了泫泽,匆匆鞠了一躬说:“泫桑,谢谢你的陪伴。”说完向父亲走去。
泫泽更是尴尬的愣住当场,说是无心的吧,好像不是,说是故意的吧,好像也不是,正没理会处。
目暮别仁用中文说道:“夕子,为什么不把你同学给爸爸介绍一下?太没礼貌了!”
泫泽一听,没有多想为什么他们要用中文沟通,本就要解释的他,这时抢着说道:“目暮先生,我是目暮夕的同学,我叫泫泽,刚才......”
没有等泫泽说完,目暮别仁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又礼貌的说:“泫泽同学,很感谢你对夕子的帮助,但是据我所知,贵国的高中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谈恋爱,这个敏感、羞涩甚至是神秘的词,此时在泫泽听来,似乎像一道霹雳,让他浮想联翩,刚刚是在和目暮夕谈恋爱吗?
目暮别仁一副旁观者清的神情看着泫泽。他的眼神似乎有洞穿别人内心的能力,这样泫泽联想起目暮夕的眼神,她一定是遗传了他父亲敏锐的洞察力。
泫泽似乎被目暮别仁点醒,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一股柔情,似水般遍布全身,他没有理会目暮别仁的问题,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目暮夕。目暮夕仿佛也在思索着什么,偶然抬头看见泫泽火辣的目光,随即目光一闪,二人心里从此种下了一颗美丽奇妙的种子。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打开,走下一位端庄女子,眉眼与目暮夕神似。目暮夕一见,上前拥抱起来,二人用日语交谈着什么。泫泽心想这肯定是目暮夕的母亲了。
目暮夕没有等父亲再次责备自己,拥抱完母亲就向她介绍起泫泽来。
目暮夕的母亲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即光彩夺人又冷若冰霜。与目暮夕的青春活力不同,目暮夫人另有一种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
目暮夫人简单的与泫泽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女儿上车了。目暮别仁也没有再追问有关恋爱的问题。总之一切问题仿佛都从目暮夫人的出现而消失。
泫泽却从目暮夫妇打量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的担忧,也许从那时起开始,他们用日本人特有的精明,预感到眼前这个看似老实的年轻人,以后会伤害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