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风知道江百卉是要耍一些脾气的,可是没有想到她会耍这么厉害。一路上不停的道歉换来了她唯一的一枚白眼就不说了。回到了公寓,不仅把他直接关在了外面,而且还把他的钥匙隔着窗户扔到了楼下。他倒是宁愿她想以前一样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冷嘲热讽之后就原谅他。
自从和她交往之后,他就发现她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复往日的乖巧可人,动不动就发脾气,给他脸色看,倒越来越暴躁不可理喻起来。人都说女人结了婚之后就会把缺点暴露无遗,难道她是发作期提前了?像百卉这样的完美的女子也不能逃脱掉这个魔咒吗?不过简姝却好像却不是那个样子,她和石苇杭的关系一看就是越来越好的样子
钥匙掉进了积雪里根本就找不到,给她打电话根本就没有人接。外面的空气冻得吓人,布谷风在楼下站了没一会儿,就感觉浑身都被风吹麻了。
......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比那日离开T市时那一场还要深。简姝挽着石苇杭的胳膊望着被雪染白的世界,忽然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那时讨厌的恨不能永生不相见,这时却喜欢得想要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世事的变化总是这么的出人意表。然而事情的发展其实也总是伏笔丛生,一切出人意表背后都有一个必然。也许在那个风雪之夜他抱着她顶着疾风骤雪回家时她的心便已经丢掉了。
因为雪太大,吃饭的地方又不远,两个人就挽着手一直走回家。雪咯吱咯吱在脚下响,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尤其的温馨而惬意。石苇杭正牵着人往前走,忽然就感觉身边的人不走了。他存心想逗她,做出要抱她的样子:“怎么不走了,要我抱你才回去吗?”
没想到简姝居然真的点了点头,石苇杭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扑到他的怀里,“还像那天带我回去时那样抱我好不好?”
石苇杭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行。”
简姝笑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不是开玩笑的,笑慢慢僵住,顿时心里就难过了,转身就要走,忽然被他提着面对面离地抱了起来,她条件反射地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石苇杭把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闷闷笑了一下,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我现在比较喜欢这个姿势抱你。”
简姝的脸一热,狠狠捶了他一拳,挣扎着跳下来:“可是我不喜欢。”
石苇杭笑了:“我们小姝不喜欢这个姿势了?那今天晚上我们换个?”
“……”这个人能不能稍微有一会儿正常的时候啊,每到两个人的时候就想着不健康的事情。她骂了一句流‘氓干脆甩了他自己往回走。
石苇杭大笑一声,从身后一把扯她的手,带着她往公寓跑:“回家继续。”
简姝看着他孩子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由他热热的手掌牵着一起跑。寒彻透骨的风也仿佛被这温暖所同化,温暖如三月春风,两个奔跑的人脸上的笑灿烂如花。
他们的身后的不远处,布谷风慢慢从街角走了出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公寓门前的身影,慢慢地转身离去。
他一脚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看着两边的路灯不停后退,脑子里却想着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大笑着奔跑的样子,脚步便渐渐地慢了下来,直至停下。手慢慢地抚上胸口,这是什么感觉?
空空的,还有点儿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心脏飞走的感觉,又好像终于找到心脏在哪里的感觉。
抬头看着自己的公寓楼,他忽然摇头笑了,自己怎么又走了回来,本来不是要投奔他们去的吗?
楼上的灯已经灭了,百卉是个生活规律的人,每天晚上10点之前都是必须睡美容觉的,这样冷的天,外面自然是不能呆的,钱包从交往时就归了百卉管,连个酒店旅馆也没办法,想了想还是找简姝,简姝睡不睡美容觉他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为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随叫随到的。半夜打扰她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却是石苇杭接的。“简姝在洗澡,有什么事吗?”
布谷风微微一愣,和刚才两人着急忙慌地往家跑的模样一联想,顿时就有些尴尬。
也是,他们交往那么长时间了,又住得那么近,肯定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只想着找个地方安身,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幸好没有在关键时候打扰到他们。
简姝这个死丫头,不是向来就保守得不行吗?以前还说什么不会有婚前关系,现在遇到石苇杭就变卦了。“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连简姝都不能打扰了,现在可真是无家可归,无处可托了,他自嘲地笑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苦涩。
没一会儿简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刚才打我电话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刚才不是说了嘛。”他踢了一下地上的雪,笑得风清云淡,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的空旷。
“别骗我了,你现在在外面吧,是不是被百卉赶出来了?”那风声呼呼的比他声音都大。
布谷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江百卉丟了那么大的脸,以她那样的脾气,不气死才怪。就因为石苇杭喜欢她,她就无辜中枪被她整算计得那么狠,更何况是布谷风。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在谷风面前暴露性格了,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淡定。“你过来吧,给你留着门。”
他们果然已经**了。布谷风看着一身睡衣的简姝出现在石苇杭房子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简姝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脸颊迅速变得通红。
出乎她的意料,布谷风居然什么也没说,本以为少不了一顿批评教育的她暗暗松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留他在客厅,她拿了被子去了他原来那个房间给他铺床,想着此刻令一间房间里暗暗吃醋等着她去哄的幼稚又别扭的人,动作不免快了一些。三两下弄完,一转身忽然发现坐在客厅喝茶的布谷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正倚着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动作这么快,等不及会情郎了?”
简姝冷不丁被人说中心事,脸上迅速一片火辣辣,去储藏室拿了新毛巾打发了他去洗澡后果断逃窜。
回到了房间,那个别扭的男人果然已经面朝墙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