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杭洗过澡回到房间的时候,简姝已经穿着睡衣钻进了被窝躺下了。她把头埋进了被窝里,只留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你给奶奶看了吗?到底发现什么问题没有?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石苇杭想到老太太狼吞虎咽地喝鱼汤的模样,不觉又是一阵好笑。
“啊?这么快就好了?”简姝有些惊讶,即使是心病的病根去掉了,也不会立竿见影,一个小时不到就恢复正常了吧?
“嗯。”石苇杭淡淡地应了一声,实在不愿意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一切都是他那个淘气的奶奶为了把他们留在这里故意装的呢?
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在地上,“听说今天晚上要降温了,雨也会在后半夜变成雨加雪,你冷吗?”
简姝摇摇头,瑟缩了一下肩膀,“还好。”她当然冷,只是她在他下去的时候偷偷去翻了翻柜子,发现里面只剩下两条被子,正好够他铺一条盖一条,只好忍痛放弃加一条被子的计划。
石苇杭铺好了,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合上,拉上了窗帘,淅淅沥沥的雨声立即就听不甚分明了,屋内即刻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清。石苇杭咳了一下,“你把台灯打开,我把大灯关了。”
“哦。”简姝忙听话地照办。
石苇杭啪的一下关掉了大灯,三两下钻进了被窝。
果然是降温了。他许久没回来住,被子也没怎么晒过,屋外飘着雨,屋内也跟着泛着潮气。这实在是一个尴尬的时节,空气开始冷下来,渐渐进入早冬,然而,暖气却还没有开通。他有点儿熬不过,干脆把铺在下面的被子也半卷着盖在身上。
简姝也冷。她缩在被子里听着他的动静和屋外的风声,犹豫了一下,哆嗦着开口道:“石医生,你,是不是很冷?”
“嗯,”石苇杭应了一声,此时才想到她也是盖了一条被子,他坐了起来,“小姝,你是不是冷了?”
简姝打了个颤儿,“呃,好像有一点儿……”
石苇杭忙钻出被窝,把屋内的大灯打开。但见她已经裹着被子蚕蛹一样蜷缩成一团,窝在床的一角。强烈的光线使她很长时间才适应,缓缓睁开了眼,正对上石苇杭那双担忧的眸子。
“被子都在张阿姨房间里,我去拿两条过来!”石苇杭边把地上的被子拿一条盖在她身上,边说道。
“别去!”简姝连忙道,瞥见他不解的目光,缓了一下说道:“别去拿了吧,她现在肯定已经睡下了,一定会打扰到她的。”
石苇杭的步子停在了门口,扶着门把手望向她,“那你说怎么办?”
简姝想了想,四下里瞧了瞧,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不,你也上来睡吧,反正,两米多宽呢,地方够大。咱们一人一条被子,然后把剩下那一条横着盖上。不过就是一夜,坚持一下就行了,总比打扰老人的清梦好一些。”
……
躺在软软的床上,石苇杭这下舒坦多了。然而简姝却还是冷,身体好像掉进了寒冷的冰窟,本能地寻找着一切热源。
石苇杭半梦半醒间就感觉一个软软的身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不停地虫子似的往他怀里拱,他不满地用手推掉那条虫子,背过身继续睡,那条虫子又贴了上来,扯着他的睡衣下摆不停地往他睡衣里钻。
他的睡衣领口因为这个动作几乎被扯成了一条线。石苇杭在窒息中苏醒,打开了台灯,从睡衣里揪出了那条虫子低头一看,顿时傻眼。
简姝脱离了热源不满地嘟了嘟嘴巴,又重整旗鼓,往他身上爬去。
“小姝……”石苇杭诧异地唤。却见她抱着他的腰,满足地哼一声,闭着眼张着嘴巴呼呼地吐气,原来是睡着了。
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娇憨的模样,石苇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睛在她粉红的脸蛋上驻足,压抑下一亲芳泽的冲动,他慢慢掰开了她的手,轻轻把她放进她自己的被窝里盖好被子。可是还没有重新躺下,她又不满地欺了上来,仿佛是生怕他逃走了一般,纤细的手臂藤蔓一样霸道地缠上他的脖子。
“小姝!你……”石苇杭被她野猫似的举动弄得一阵好笑,他伸出手试图把她的手臂掰下来,简姝梦里梦见自己的玩具熊要叛变脱离自己的怀抱,生气得一口咬上他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如水蛭般深扎进他的脖子里牢牢吸附,直咬得过瘾了才松开牙齿。
石苇杭痛得一把拿掉了她的手,摸上了带着两排压印的脖子,明天他还怎么出门啊!他有些恼怒地低头看着她,但见她仍是睡得香甜,完全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儿意识,还微笑着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石苇杭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不停蠕动着的红唇,喉结上下吞吐着,眸子渐渐转深。他心里想,这个可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
简姝觉得自己好像感冒了,怎么都透不过气,她张口想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换来他更深一步的侵袭。
石苇杭急切地索取着她口腔里甜美的一切。她的味道,他所深深喜欢的,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他记忆中最怀念的,以及......最令他欲罢不能的。
她不一会儿就被憋得气喘吁吁,伸手扯着他的脸把他往外推,石苇杭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简姝立即满意地哼哼一声,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石苇杭抱着只有在梦里才会对他如此毫无戒备的简姝,长长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抚顺她的头发,呢喃道:“小姝。”
一听到小姝这两个字,简姝身体不由得一僵,梦里的她,忽然看到石苇杭气急败坏地追着她让他喊他苇杭,她缩了缩脖子,连忙喊:“苇杭……苇杭……”
在梦里大声的喊,说出口来却变成了软软的呢喃。石苇杭的动作猛地顿在了那里,他抠出窝在他怀里的脑袋,只是见她均匀地呼吸,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念念有词。
原来是说梦话了,而且梦里还有他,他好笑地望着娃娃一样的她,那可爱的模样令他一阵心神摇曳。
这个女人,睡在他的屋里,穿着他的睡衣,被他抱在怀里,喊着他的名字,承受着他的亲吻,他才不管她的心里藏着什么人,是可能或者不可能,她是他的人,早晚都是他的。
......
简姝素来知道自己睡相不怎么好,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爬到石苇杭的被窝里,钻进他的睡衣里睡了一夜。幸亏他还没有醒来,要不然她指定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脸还贴在他热热的胸膛上,手臂占有性地环抱着他的腰,保持着睡着时小鸟依人的姿势。一张俊俏的小脸迅速红透,她屏住呼吸把自己慢慢从他睡衣里一点一点退出来,拿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钻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又悔恨又羞臊,不停拿冷水拍着自己的脸。早知道自己睡着了会这么主动投怀送抱,她昨天宁愿冻死也不会为了条被子让他上来睡觉的。
消退了脸上的红潮,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洗手间。石苇杭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没有睡醒的样子,她暗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睡衣放在床边,轻轻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石苇杭的眼睛在她关门的瞬间悠然睁开。嘴角噙起一抹关不住的笑意,他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丫头平时一副安静美好,坐在那里一天都能矜持得保持不动的模样,睡觉时却完全变了副样子。任他抱的多紧都不老实,一个晚上不知休地动,扒拉着两条胳膊一心就只想往他睡衣里钻。她湿湿热热的呼吸如数喷在他的胸口,他身体被她弄得痒得不行,心里更觉得痒。
得有多大的耐力才能让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此情景还能坐怀不乱、稳如泰山呢?石苇杭和自己的欲‘望斗争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就是现在困的要命。调皮的小虫子终于离开,他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