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令石苇杭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挂了手机。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穿上了衣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呼呼的风声起来了,还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和浓重的雾气。天气慢慢地转凉了,不,是已经变冷了,西风也慢慢地转成了西北风,这是冬天要来临的节奏吗?大概这会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吧?
石苇杭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窗户,锁上门去了对面简姝的屋子。
“今天我帮你做饭。”石苇杭跟着简姝进了厨房,走到水池边,边洗手边和简姝说道。
听他说这话,简姝惊得水龙头都忘了关了。她看看石苇杭的“纤纤玉手”,又看看他白皙的脸。她承认他拿手术刀可能确实有一手,所以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了科室的主治大夫。但是说起拿菜刀的话,她确实不敢恭维。
他可是从来连水果都是切得奇形怪状,不忍直视的。一看这个人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的大少爷。她睁着狐疑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帮我做饭,你确定?”
“......”石苇杭替她关了水龙头:“别用那种好像见到怪物的眼光看着我。我是不会做饭,可是我至少可以帮你择菜洗菜切菜开火什么的。本来想去外面吃的,这样的天气实在没办法出去。”
简姝望向窗外,眉头不觉慢慢地皱了起来,眼里浮上一抹担忧之色。
都这么晚了,天气又这样恶劣,谷风怎么还没有回来?那个叫百卉的女孩留他在那里吃饭了吗?她记得他走的时候是没有带伞的,她会不会想起来临走时给他带上一把伞呢?
她收掉了身上的围裙,思忖了片刻,拿出了几个土豆,对石苇杭道:“今天谷风第一次来,好得做个菜。谷风喜欢吃辣,要不就简单做个酸辣土豆丝吧。那你先把那几个土豆洗洗吧,我去打个电话。”
……
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布谷风的声音和着雨声传过来,显得格外的沉闷低落,“小剪子,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你怎么了?”
“我在你家附近的公交站牌那,我电话没费了,只能接听。”
“那你怎么不回来啊?忘记我家在哪儿了吗?”
“不是,我带了一大堆东西,没办法打伞,所以就被困在这里了。”
又一堆!简姝头疼:“你东西不是搬完了吗?”
布谷风连忙道:“不是,这是忘在我那里的几盆白毛刺,开得可好了,都是我前几天我我爸那里偷来的,我想着你不是喜欢花吗?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这个人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她最喜欢花花草草还知道给她带来。简姝抿嘴笑了笑:“不会是人家大美女不要了,你才想起来送给我的吧?”
布谷风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说对了,就是她不要的才给你的,你要吗?”
简姝开始无赖:“我不管,反正你已经说了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在那等着吧,我现在过去接你。”
布谷风放下了手机,望向旁边吐艳的四盆白毛刺,想到江百卉看到它时波澜不兴的目光,郁闷地吐出了一口气,百卉要是像小剪子一样好养活就好了。
简姝拿出了雨伞,边换鞋子便对厨房里正一丝不苟地清洗着土豆的石苇杭道:“我下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洗好了之后先把它切成丝,回来我炒。”
石苇杭正在和土豆上一块很顽固的黑污点作战,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终于把那块黑污去掉,心情一阵快意的轻松。他把已经很清澈的水放掉,换了新水,把土豆重新放进池子里,准备再洗一遍。此时才忽然想到什么冲门口喊道:“注意别弄湿了你的伤口!”
回应他的是一声啪的关门声。
他摇了摇头,把土豆捞了出来,又换了一通干净的水,看到依旧清澈如初,才放心地把它们捞出来放置案板上。
当简姝和布谷风一人抱着两盆白毛刺回来的时候,石苇杭还在和案板上的那几只土豆作战。
又累又困的布谷风回了自己房间洗澡,简姝把那几盆花放在阳台,然后去了厨房。
只见石苇杭左手拿刀,右手握着土豆,以一种奇怪的站姿站在那里。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完全不着头脑,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样。
“我来吧!”简姝连忙洗了手,“一看你就不会切,拿刀怎么能那样拿呢?”
石苇杭被彻彻底底地鄙视了,还是一个被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大气横秋地推开她伸过来的胳膊,“不用,我会切。”
他说着一手牢牢地扶住土豆,上去就是利落果断的一刀。
手起刀落一瞬间,简姝吓得嘴巴都闭不上了。悲剧了,刀太狠了,土豆吓得逃窜了。没切到土豆,切到手指了。
“天啊!留这么多血,我早就说不要你切了。”简姝连忙按住了他手上的伤口,语气有些担心又有些责备。
“没事。”石苇杭低头看着她担忧的侧脸,微笑,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