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青看起来风尘仆仆很是疲惫,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天你们看起来是兄妹竟然要成亲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其实没什么,沈延总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沈延轻咳一声,道:“好久不见,李兄别来无恙啊。”
李贞青怒道:“你无耻!”
沈延正色道:“我哪里无耻!?这可是父母之命,”话音刚落,眼见着李贞青又要发怒,沈延忙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之前受的伤好了吗?”
李贞青道:“孔伯父对我颇多照顾,我听闻他遇刺的消息,日夜兼程赶来的,今早才到洮州,”说到这里,她长眉微蹙,“只是……长孙无忌也在这里?”
听她提起孔长秀,沈延不可避免地悲了一悲,只是经过沈王氏早上那么一闹,加上杨素心的遗书内容一时不好消化,悲哀之意竟也被冲淡了大半,沈延眉毛一跳,“你认识长孙无忌?”
李贞青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只要告诉我长孙无忌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够了!”
这小丫头不会和长孙无忌有什么过节吧?沈延纳闷地看着她,长孙无忌是何等人物,就算她是李大亮的私生女,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长孙无忌人还不错。”在他专治的时代还没来的时候,沈延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李贞青瞬间拔高了声音,道:“你竟然为他说好话!我们才是一条战线的不是吗?”
听到李贞青下意识的回答,沈延笑道:“是是是,我们才是一条战线上的‘好兄弟’。”
李贞青听到这厮的腔调,气不打一处来,“谁跟你是好兄弟,我可是——”
“可是什么?”沈延笑得一脸贼兮兮看着李贞青,“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你说呀你说呀!”
“你这混蛋!”李贞青大怒。
沈延立马换上了委屈脸,“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李贞青白了一眼沈延,却在视线触及的地方定住了,沈延见她半天不说话,立马得意了起来,完全没注意李贞青的表情。其实沈延吧,虽然在现代也算是半个成功男士,身边各色美女也是有的,但是怎么看都是注孤生的命。
婉儿扯扯沈延的袖子,道:“兄长!”沈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贞青方向,发现她正在看自己手里的婚书。
沈延淡定地将婚书折叠好揣到怀里,道:“那么有长孙无忌在这里,你就不去看长秀最后一眼了?”
李贞青瞪大眼睛,“最后一眼!?”
沈延的声音低沉了些,道:“是下葬前的最后一眼,你还来得及为他偷偷哭一次。”
李贞青闭上眼睛,半晌,泪水顺着她清润的面庞流下,婉儿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沈延的手,沈延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李贞青美目再次睁开的时候,她道:“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见到长孙无忌!你帮我偷偷进去!”
不是吧!到这份儿上还要避开长孙无忌!?沈延实在想不通李大亮的私生女和长孙无忌有什么过节,难道是李大亮和长孙无忌有过节?可是他从来没听说过,沈延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贞青,这小娘皮看起来还挺受李大亮宠爱的,不然也不会这些事儿都知道了。
沈延心道看李贞青的样子,李大亮和长孙无忌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李贞青是李大亮私生女这种事情,自己都能猜得到,没道理长孙无忌不知道,那么自己要是帮这小娘皮也是豁出去了,谁让孔长秀对自己好呢,又是歃血为盟的兄弟,道:“我帮你进去没问题,而且不用偷偷溜进去,我带你光明正大进去,毕竟长秀是我的兄长,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只是……”
李贞青见沈延前面话说的满满的,还颇为感动,可是一听到沈延的“只是”就头大,道:“你快说,别只是了。”
沈延立马接道:“只是要是被长孙无忌发现了,你可不能供出我来。”
“你这厮!”李贞青修眉一竖,继而软和下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婉儿道:“孔伯父是个好人,李哥哥也是好人,如今李哥哥想要为孔伯父尽一尽情分,兄长你就不要为难李哥哥了。”
沈延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表情,道:“天寒地冻,还是先进屋吧。”
“我刚才问你伤好了吗你还没回答我呢。”一进屋,婉儿就自发地去烧水,沈延则是问道。
李贞青道:“好多了。对了,长孙无忌那老匹夫最是狡猾,眼线一定多得很,你要光明正大带我进去铁定会被发现。”
沈延道:“你当我和你一样蠢萌吗?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光明正大进去。”
“蠢萌?”李贞青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人嘴里总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词,这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你快说。”
沈延道:“虽然不能给长秀办丧事,但是法事总是可以做的,你扮作道士跟我进去,保证没问题。”
李贞青怒道:“你要我假扮成骗子进去!?”
沈延道:“不不不,这可不是骗子,这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李贞青皱眉,“什么高深的学问!?不都是忽悠人的把戏吗?”
“和‘胸口碎大石’一样的学问啊!”沈延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