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星洲看见锦小芙端着碗向这边走来,风吹过她的发梢,配上她脸上微微的笑意,又看痴了。
他就觉得这姑娘的眼睛里似乎装下了山河日月,干净得犹如九霄山上的山泉,还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这些放哪啊?”锦小芙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有些不解,她用眼神示意手中的碗问道。
习星洲被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耳根子涨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慌忙从她手中接过碗,摆到一旁。
“这些事我来就好了,你应该没有做过这些的吧。”
锦小芙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回答道:“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确实一般不会做这些。”
说完她突然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么说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娇生惯养?
习星洲憨憨的,没有看出她的局促,但也并不在意这些,在他心里,这些也都是正常的,反正他觉得小芙一定是一个好女孩。
他只是憨厚地一笑,在围裙上擦擦手,说道:“我收拾完了,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阿冽同不同我们一起下去。”
锦小芙想起方冽说要给他哥做礼物的事情,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这儿,再说了,她觉得他就算要走,肯定不会愿意跟她一起。
“嗯,我在外面等你。”她点点头。
习星洲把桌子和锅碗一把搬了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吃力,就好像手中无物似的。
锦小芙有些惊讶,这些东西就是一般体格强壮的男人恐怕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搬起来,可是习星洲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她原先只以为他厨艺了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习星洲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对锦小芙解释道:“我脑子不灵活,但是天生的力气大,也算是有一声蛮力吧。不过我不爱打打杀杀的,我只想开一家自己的饭馆,把我的菜做给更多的人吃。”说着他咧嘴一笑。
原来如此,锦小芙心中了然,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单纯敦厚,她都快完全忽略掉这个大个子的体格了。
“等我一下啊!”习星洲一阵小跑跑进了院子。
锦小芙看着那个小院子,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没有靠近,毕竟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未经允许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小芙!他说不和我们一起,我们先下山去吧。”没一会儿,习星洲又一阵小跑着从院子里跑出来,朝着锦小芙招手。
锦小芙点点头,走到了旁边的小路上。
没走几步,她的眉头一皱,刚刚没有注意到,她的脚后跟似乎磨破了,下山的路本就不太好走,再加上因为晨露的关系,这青板石有些打滑,就磨得更严重了。
见锦小芙走路似乎变慢了,习星洲关心地问:“怎么了?”
锦小芙摇摇头,她微微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有点打滑,走不太稳。”
习星洲恍然大悟,他看向锦小芙的鞋子,难怪,她从没有走过这样的路,又穿着底这么厚的鞋子,确实难走。
只见他走到锦小芙前面的一阶台阶上,扭过头说道:“没事,我站在你前面,要是滑倒了还有我挡着,绝对不会摔下去的。”
习星洲不好意思扶着锦小芙,但是在前面挡着还是没问题的。
似乎是有些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锦小芙掩嘴,她觉得好像脚都没有这么疼了。
“对了,习...”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式喊过习星洲,但是跟着他们喊习三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没事,就叫我习三吧,星洲这个名字太久不听都不习惯了,况且好像和我也很不匹配。”
“嗯...习三,我可以问问方凛是怎么一个人吗?”锦小芙问出了心中存在已久的疑问,在九霄山,恐怕问习星洲是最好的选择了。
习星洲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笑着回答道:“对了,你还没见过他呢。”他的脸上出现了崇佩的表情:“阿凛是全九霄山最帅最帅的人,不仅仅是外貌,他做事最让人放心了,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评价如此之高。
锦小芙发现无论是桀骜不驯的方冽,还是娇蛮泼辣的江冉冉都对这位方凛赞不绝口,她着实有些好奇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一睹真容呢?
说着习星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怎么忘掉小芙和方凛是竞争者的关系了?
他连忙补救地说:“不过,小芙,你别担心,他...他也是有缺点的,比如...比如...”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像也想不出一个来。
锦小芙看他努力的样子说道:“没关系,他应该确实是一个比我优秀万分的人,也的确更适合做这九霄山的大当家。”
习星洲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在他的记忆里,小芙不是认认真真想要和方凛竞争这个位置的吗?
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锦小芙看向远处天边的霞光,声音变得有些缥缈了起来:“争取与否和是否真的成功是两个事情,我爹曾经说过,争与不争,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大概也才入门吧。”
习星洲觉得,自己心目中对锦小芙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次。
“小姐!”
快到底部的时候,锦小芙远远看到一个翠青色的身影快速向她奔过来。
因为迢迢冲的太快,习星洲闪躲不及一下子绊倒在地上,十分狼狈。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有些好笑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迢迢哭哭啼啼地挂在锦小芙身上,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醒来没有看到她时有多担心。
“小姐,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被那什么冉冉拐走了,我以为...”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锦小芙拍拍她的背。
再继续让她说下去,她可能都要被死亡了。
锦小芙看着这一个泪人儿,有些哭笑不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是个爱哭鬼?
“小姐,你再也不许丢下我了。”宣泄完自己的害怕,迢迢很快就鼓起了腮帮子,嘴翘得老高叉着腰别过头,就差对着周围大喊一句“我现在很生气”了。
习星洲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曾经听说戏文里有变脸的,莫非这迢迢姑娘也是师承哪位变脸大师?这么一想,他对迢迢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