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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色

前言: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十六的妻子,优雅端庄,是过去传统的贵族夫人。因其热爱打扮,耗费国家大量财产,所以在法国大革命中被送上了断头台。在法剧《1789》中作为主要人物出场,仍未逃过断头台的命运,在血红色的背景之下倒下,黑幕拉下,王后死去。

P城上空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南的方向,向西南处偏去。城南的梧桐大道上,林荫已然掩过了人行道。大道上,一个身着灰色立领工装的男子,拿着一部黑色的iPhone在尝试对着另一端进行沟通,短促有力的脚步声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老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帮个忙,不就是向我家老太婆扯个谎吗,这点小事你不至于吧。”

“小黑子,不是我不帮你,你看你今年都几岁了,29了呀,该找个对象了,阿姨帮你相亲可是为了你好啊,队里别人哪来像你一样的机会找这种大家闺秀。”

“方正其,你个混账玩意儿,你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来唠叨我,要脸吗,上次你的相亲不是我你逃得了吗?!大家闺秀,你说让我看什么破音乐剧我能看懂吗?”

“什么叫破音乐剧,那叫《1789》,这可是在大陆第一次上映,虽然不是原班人马,可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好好看,培养培养情操,也让那位姑娘灭灭你的土匪气。”

“方正其,我……”

“别我我你你,赵梓铭我告诉你,阿姨在整个刑警队都打好招呼了,别说我不帮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

“嘟嘟嘟……”

“方正其我去你大爷!”

赵梓铭忍住了将自己的手机一下甩到太平洋的冲动,无奈地继续向英美剧院走去。年近三十,还没对象,最少不了的来自各路亲戚的亲切问候,当然,这些问候只能算是打在他其厚无比的脸上的普通物理攻击,超高的物理防御让这些攻击不痛不痒。可是再高的护甲也挡不住魔法攻击,相亲这种尴尬活动,任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扔了人家女孩不管。

“造孽啊。”

赵梓铭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约好的咖啡厅。24座,一个身着墨绿色外套的女孩,手上正端着一杯咖啡,漠然地看向窗外,鼻梁上挂着一副圆框的金丝眼镜,那眼镜时不时反射出的光芒以及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都在教赵梓铭文静两个字怎么写。

“你好,我叫赵梓铭,请问,你是余阿姨介绍的吗?”

女孩放下手中咖啡,偏了偏头,赵梓铭这才发现女孩的睫毛很长,闭合间透出一种足以怀柔人心的机灵劲,嘴角上扬的弧度……没错,话一出口就透着点不打算客气的意味。

“让女生等待,可算不上是一种好习惯,赵先生?”

此时的赵梓铭巴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不由庆幸他妈把他生的脸黑,看不出明显的红色来。

“那个,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我这人有点路痴,不认路。”

真是拙劣的理由。

女孩没有再为难下去,而是站了起来,拿起一旁座位上的背包和鸭舌帽。

“何洛,你好。”

赵梓铭想做些什么来挽救这窒息的局面

“你好,要不我们再坐会儿,喝点东西?”

何洛愣了一下,接着埋下头,沉默地扣上黑色鸭舌帽,帽子下的脸埋藏着快要爆发的怒气。

她在克制。

“赵先生,音乐剧,还有二十分钟开场了。”

赵梓铭感觉两把刀像是分别从左右两边逼近了他的脸,也总算是成功调配了那本就不多的情商,理解到了场上的关键问题,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那我们赶紧走吧”

英美剧院作为十年前建造的建筑物,外表看起来却是和国外音乐剧院有些许相似,只是里面的装修已经显得有些陈旧了,金色的壁纸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但过了这么久仍然保持着完好。

赵梓铭为了让这次相亲不是过于尴尬,来之前特意查了百度,发现音乐剧在中国还不算很流行,这着实为他对音乐剧的一无所知找了些安慰。虽然百度已经告诉了他第一次去音乐剧院怎样不显得丢人,可进来以后才发现,理论终究还是理论,只要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一路被何洛领着,来到大厅,又跟着坐好了位置,才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整个剧院就我们这一场吗?”

何洛刚放下自己的包,听到赵梓铭这么问,眼神有些无奈。

“是,一般的剧院每次只能上演一场。”

赵梓铭不由得有些惊讶

“那开这个剧院不会亏本吗?我看这都好些时间没装修了。”

何洛听了这个问题,有些沉默,良久才开口

“不会亏本,但音乐剧赚的钱很有限,虽然门票贵,可一天也就那么些客流量。别说话了,快开始了。”

赵梓铭还有诸多疑问想问,反正相亲就这一次,不如多长长知识,可邻座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杀气告诉他,如果他再开口,一定死的很惨,而且连钻洞的机会都不一定会有,所以还是理智地闭上了嘴。

还是留到晚饭时候聊吧,也省的没话题尴尬。

音乐剧开始了。

舞台上是激情昂扬,充满斗志的革命战士罗南,是滑稽搞笑,逗趣夸张的丑角狱长,又是优雅端庄,奢侈富贵的王后玛丽,或者是那年少怀春,善良单纯的少女普兰特。

深吟的歌声在周围环绕,似乎揭示着这些人的性格和结局。

爱情,革命,阶级!

那是暴乱的前夕,法国深处苦难的人民集合到了一起。

画着夸张妆容的大臣们在会厅跳着夸张的舞蹈,他们的国王则是小丑中的主角,三级会议的怒火在上涨,他们仍在舞蹈。

王后穿着盛大的裙子登场,旋转,跨步,挥霍,身后的仆人恭敬地随之舞蹈,听从她的命令。

城市的中心正在蕴育怒火,那是没有面包的怒火,是无法喂养自己孩子的母亲们的怒火,是所有饱受苦难的人民的怒火。

白色礼服显得有些狼狈,贵族们舞蹈,带着白色的包裹,却已经是逃亡的舞蹈。

王后又出现了,却没了裙子。

“如果是我误入歧途”

“惹得天使哭泣”

“若我虚度此生”

“就让恶魔之手”

“向我复仇吧”

“我学习着痛苦”

“向上帝屈服”

“如果一切都将我审判”

“我将灵魂归还于你”

“等待着”

“最后的暴力”

“降临”

王后身后猩红出现,像是云在翻滚,黑幕拉下,她倒下去,倒在那个著名的断头台上。

场面突然混乱起来,空气里充斥着绝望的尖叫与恐怖,剧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黑色的幕布缓缓拉起,台上有人大叫,挥舞着双手,场面十分凌乱。台下前排的观众像是看到了恶魔,尖叫着离开了位置,向后面的出口跑去。

舞台上,一位身着雪白的王后,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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