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连忙挟着胤禛的衣装进来伺候,玄雨也之得等在宫门外,不耐烦的踱着步子。
“啊!来人啊,皇上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素言大声哭喊。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玄雨听见素言的哭声,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冲到了池边,只见胤禛静静的躺在池边,并看不出和刚才有什么不同,玄雨跪倒在地,耳朵趴在胤禛胸膛上,表情变得极为微秒。
“快,快,启程回宫!”玄雨思考了片刻朝外面喊道。
素言面如死灰道:“皇上怎么了?可不是……”话还没说完就掩面而泣,无法再言语。跪倒在胤禛的身旁,痛哭流涕,哭到几近昏厥。
玄雨鄙夷道:“哭什么?早晚还不是都有这一天!还不给你的皇上穿好衣裳吗?”说完越过跪着的素言,朝门外走去,行至门口回头道:“动作快一点,马车马上启程,回宫还要给太医诊治。”
“皇上起驾!”在宫人们的叫喊一如往常,素言也同来时一样和胤禛同撵而坐,所不同的是此刻素言身边的是一具业已冰冷的尸体。只是这一切除了素言和领路的玄雨并无第三个人知道,外人看到的不过是华丽的仪仗,并没有人知道就在此刻,天色已经转变,权杖即将更迭。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穿街过市,玄雨女扮男装一身侍卫装扮,骑在马上走在前面,在复仇在望的她耳中,素言的低低啜泣只声像是美妙的丝竹之声,叫她心情好不舒畅,自然全没有发觉周围人群的异样。
“狗皇帝,还不拿命来!”只听一声大喝,素言的马车转眼间被十余名大汉围住,虽然素言有些武功,但怎耐身边没有任何御敌的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和敌人打斗开来。
玄雨怎么也没想到此地会有人行刺一个死人,但是胤禛毕竟此行是她的人保护,如果遇到不测她断断脱不了干系,知晓成破利害她和随行的侍卫也拼上全力拼杀护驾。
“皇上!不……”素言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众人的刀剑声和厮杀声中格外高亢,玄雨回身一看,只见胤禛倒在血泊中,而胤禛的颈项人头竟然不翼而飞。原来众人皆出手抵御乱党,只留下胤禛的尸身在车内,一名壮汉逮到机会,趁众人不备,一剑刺入车内,胤禛的尸身硬生生的倒出帘帐之外,乱党以为胤禛被他们刺死,便上前挥刀斩下了胤禛的首级。
“哈哈哈哈……狗皇帝终于死了,终于死了!”那名壮汉高举胤禛的头颅,血光中,贼人们士气大作,震天高呼。
玄雨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我抓活的!一定要留活口。”皇上在汤泉宫驾崩可以说是久病不治,她已经局要将皇上的死栽赃给素言,要素言赔上性命,这一切原本如此周密,可是如今皇上竟被人斩杀于市,身首异处,如此恶行非同小可,如不找到罪魁祸首,自己恐怕难逃干系,一定要留活口才能查出主谋。
众人得令后,马车前后,再度被刀剑厮杀声淹没,贼人们毕竟势单力薄,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悉数被侍卫们擒获,“说,是谁主使你们来刺杀皇上的?”
“狗鞑子皇帝,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要人主使?”
“你!给我带回宫去慢慢慢慢审问。”玄雨见抓到的乱党死不开口,恼怒之极,把他们交由侍卫看管押解回京,正欲转身离开忽闻诸人大笑:“哈哈哈……”
玄雨心言:不好。待回头果真不如她所料,众人纷纷倒毙身亡。
玄雨上前一看,只见众人或口吐鲜血,或痛苦的哀号,死状惨烈至极。玄雨懊悔非常,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刺杀君王之人必定各个抱着必死的决心,各个都是死士,又怎么会从他们口中拷问出何人是主谋。
胤禛虽然死了,可是这样的死法只会累及玄雨,治隆科多保护不周,疏于职守却绝对不会祸及到素言。玄雨精心布置了这么久,却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气急的她,双目圆瞪,愤恨的握紧拳头。
“现在怎么办?”此时的玄雨也慌了阵脚,之得偷偷差人把隆科多召进来商量对策。
“皇上驾崩宫里乱作一团,无人主事,他们关心的是皇位,等到皇位的争夺尘埃落定,才会有人来追究刑责。你阿玛我掌管九门,兵权在握,你暂时还是出入自由的。今夜你就偷偷出宫去,再也别回来。天涯海角他们自然找不到你。”隆科多看到女儿沦落至此心中不免悲伤,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不行。我还没有为姐姐报仇。我怎么能就此离开?”玄雨固执的不肯离去。
“傻孩子,是报仇要紧还是性命要紧?”
“我发过毒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玄雨心意已决,不再是隆科多三言两语能劝阻的了。
“也罢!”隆科多终究没有拗过女儿,贴在玄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玄雨的脸上这才小雨转晴,再度浮上鬼魅的笑意。
“那丑事我派人打开宣德门,你事成之后从此门出宫,我安排马车在宫门外等你,连夜送你出城。”
“好!就这么办。”玄雨的眼中再次迸发出仇恨之火。
子时“额娘,惠儿长大了,不用额娘陪着也会好好读书的。”惠阿哥虽然年幼但是甚是乖巧懂事,从小就文治武功样样刻苦。这也是素言在这个无爱的深宫中唯一的安慰。
“额娘,夜深了,您先回去歇着吧!有嬷嬷陪着儿臣就好。”
素言一脸慈爱的抚着惠儿的发辫,爱子之意流露无遗。“额娘不累,额娘就像看着惠儿读书。”
惠儿不解的望着素言,微笑着问道:“额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对惠儿讲?”
素言摇了摇头,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素言知道玄雨此番必定要知自己于死地,素言绝非贪生怕死之人,金枝的死她也耿耿于心多年,与其背负着愧疚,不如一死以谢罪。
但是人活一世总有些留恋和不舍,胤禵对她的绵绵情意她此生无法回应,总有千万种无奈在心,捆绑的她终身不得自由,来世她如果有缘再遇见胤禵她一定还他这一世痴情。如今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在这深宫之中失去的生母的孩子是何等的可怜何等的无依无靠,想当年禧嫔之女就可略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