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猛然一轰!萱儿是为了给他倒水才弄伤自己的!
她口口声声说恨不得自己死去,却为了自己弄伤手腕!
那个刺目的伤口,忽然间像变成了一朵花蕊,缓缓盛开,绽放出最妖冶美丽的姿态,朝他微笑。
眼睛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浓郁柔情,看向怀里的人儿。那张如婴儿般熟睡的脸,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小手握在胸前,偶尔还发出几声呓语。
有个圆点,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点,不知不觉的,就这样蔓延,向四周蔓延,形成了一个圆圈,里面盛满了鲜花,朵朵娇艳妖冶。
唇笔荡漾开来的笑容,宛若山涧泉月,天上星辰,落在刚走进来的流云眼里,心都跟着颤动起来。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慕容墨琰露出如此柔和温暖的笑,那笑里,那般的满足,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帝皇所有,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一想到这,流云心里就响起了一个警号声!
“别笑得那么开心,她可是你杀母仇人的侄女!”流云冰冷的话语在房间里飘荡开来。
慕容墨琰脸上笑容一滞,随而转头看向流云,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冷漠:“是谁允你伤害她的?”
流云微微一惊,看了看司徒晨雪的手腕,再看了看地上的茶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最后才转头看向慕容墨琰:“不这么做,她哪里肯留下来?如果再像昨晚一样,你喝得烂醉如泥闹着要见她,否则不让我医治你的伤,那我该怎么做?”
慕容墨琰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忙别过脸去。
流云也不想再拆穿他的心思,便走过来,解开了司徒晨雪手腕上的蚕丝,再拿了药膏过来,处理她的伤口。
“她身上的毒,有解了吗?”慕容墨琰再次开口。
流云不耐地皱了皱眉,这段时日,他几乎每天都要跑去问他研制解药的进展如何,一天两次,没有间断过。
便答道:“研制出了一个药方,可以延续她半年的生命,但,缺了一剂药。”
慕容墨琰一听,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得刷地一下就起身,没曾想到司徒晨雪还躺在他怀里,被他这一起身,脑袋掉落在枕头上,睡梦里痛得皱起了眉,还不忘暗骂了几个他听不懂的字。
一抹心疼在脸上划过,落在了流云眼里。
“你有没有想过,爱上她,是个最不该犯的错?”流云忽然开口道。
慕容墨琰猛然一抬头,迎上流云略带忧色的眸光,想要反驳的话堵在了嘴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就是爱吗?他爱上了残害他母妃的仇人侄女?
他只知道,他不想她死,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永远地陪着他。
如果这就是爱的话,那他该如何面对枉死的母妃?
可是,如果要他承认他心里一点都不在乎司徒晨雪的生死的话,那又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会为她痛,为她恼,为她牵动情绪。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更没有人会让他如此牵挂。
可是,昨夜,她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浴室里卿卿我我,甚至还为了那个男人向他举起了剑!
一想到这,浑身的寒气就涌了起来,看似阎罗索命,眼瞳里的嗜血眸光顿时就让流云觉得寒气逼人而来。
忽然想想到什么似的,慕容墨琰开口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孩子?”流云寒眉轻挑,刚刚他为她包扎伤口时,也有探过她的脉,“她并没有怀孕,嗜睡的原因也是毒素使然。”
慕容墨琰闻言,寒瞳里闪过一丝惊异,再仔细一想,忽然明白她是在用计逼走那两个女人,唇边不由得弯起一道无奈的弧线,这个女人,小花肠肠一堆,害他白高兴了一场。
帮她调整好姿势后,再接过流云递过来疗伤的药丸,一仰而尽,又问道:“你说你找到了延续她生命的药方,却缺了一剂药,是什么药。”
“碧血兰芝。”
慕容墨琰猛然抬头,看向流云:“碧血兰芝?”
后者点点头。
慕容墨琰的脸色顷刻间就沉了下来。
碧血兰芝,天地间只要三株;一株,在梨宫,二十年前,母妃因为一场怪病,险些丧命,父皇便用碧血兰芝救了她。
一株,是在韩月国。
另外一株,被邵罗国上一任皇帝带进了皇陵。
“福林!”
外面的福公公立即进来。
“帮朕拟旨,宣韩月国使节!”
流云定定地看着慕容墨琰的脸色,在心底松了口气。
流昭国皇帝迎娶韩月国西门公主之事,一下子在整个天宇大地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在整个敏感得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时段,每个国家稍微的举动,都可以在四国引起地震般的轰动,更何况是两大强国联姻。
天宇大地,有一队人人闻之丧胆的火炼军,其威力,抵得过一个国家的十万大军。虽然只是一支不足三千的军队,却在经历了无数大小战役后,成为了人人惊惧的“战神军”,而他的统领,就是韩月国的公主。
流昭国,在四国中拥有最厚实的军事力量、经济力量,即便这三年来,经历了政权颠覆之际,其地位在四国中依旧处于领军人物。而另外三国,势均力敌,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无力独自抵挡流昭国的炮火。
处于这样的局势,流昭国面临的,就是避免其他任何两个国家结盟。只要有国家结盟,势必影响到当今局势。
而让众人意外的是,流昭国却在这个关口向韩月国提亲,其震撼力,可想而知。
没有人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除了流昭国和韩月国。
当然,流昭国也有人不愿看到这件事成为现实,就是唐太后。
一听到消息,唐太后就坐立不安了,便命守在暗处的侍卫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和鸳鸯在内室商量对策。
“太后,再不行动,恐怕大权就要真正旁落了!”鸳鸯实在是为自己主子的命运着想。谁都看得出来,皇上近年来对太后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此前的毕恭毕敬是装出来的。
唐太后一首蹙额,眉间打了个深深的结,一脸沉思的样子,末了,才缓缓地开口道:“哀家已经以皇上大婚为有召回西南、东北大将军了,现在就等一个人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