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出什么事了?何人竟敢扰了本宫的美梦!”司徒晨雪脾气极坏的呵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睡觉不能睡到自然醒了,来到这里后,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练功,就剩下睡觉可以打发时间了。
挽月动作轻巧地挽起了帷幔,边收拾被司徒晨雪踢下床的褥子,边回答道:“是一名宫女做错了事,梁公公刚刚在处罚她呢,但那名宫女死活要见小姐您,奴婢怕她吵醒你,就将她撵走了。”
司徒晨雪听罢,秀眉一蹙,斜睥了她一眼:“要赶早该赶了,这会儿本宫都被吵醒了,还不叫她回来,看看有什么事。”
挽月瘪瘪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但又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生知她被吵醒了心情不好,只想找个发泄的,便去寻了那名宫女过来。
司徒晨雪洗漱完毕后,一脸寒霜地出现在大殿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知道皇后娘娘平日里虽然和善,但一旦发起脾气来,谁人不知其利害啊。看来这名宫女可要受罪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见本宫?”司徒晨雪见下面跪着一名头发微微凌乱的小宫女,气就不打一处来,长相平凡,其貌不扬,还敢来扰她清梦!
小宫女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一抬头,脸上两个清晰的五爪印就露了出来,可见是梁公公的杰作。头一抬,脸上即刻露出惊诧无比的表情,目光呆滞了半天,死死地瞪着司徒晨雪,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娘娘问你话呢,怎么还不回答?”旁边的挽月误以为她第一次见到皇后的威严被吓到了,随即好心地提醒她,现在小姐正处于狂怒中,最好还是少惹到她。
挽月这才回过神来,语带委屈地道:“禀娘娘,奴婢叫秀荷,奴婢求娘娘,救救吴太妃吧,她……她快要……快要死了……”
吴太妃?这又是何许人也?怎么她都没有听说过啊。
惜月看司徒晨雪一脸茫然的样子,忙伏在她耳边嘀咕道:“这位吴太妃是先皇最尊敬的妃子,当年与翎贵妃是好姐妹,后来翎贵妃逝世,她也渐渐地被先皇遗忘了。”
司徒晨雪闻言,斜睨了地上的秀荷一眼,再看向旁边的梁公公,这名公公是太后的心腹,自晨雪挨打后就被派到凤灵宫来做了主管,名为保护晨雪,实则是监视她。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会禀报给太后,她一向极讨厌他仗势欺人的模样,索性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在后宫,太后可以当王,但在她凤灵宫,她才是最大!
“梁公公,刚刚秀荷所犯何罪?为何要劳你大驾惩罚她呢?”司徒晨雪眼带厉光射向梁公公,后者不卑不亢,昂首挺胸地答道:“回娘娘的话,秀荷不守宫规,随意走出太和宫,这已经是死罪了,奴才赏她两个耳光,还是轻的,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她的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说话间,眼露凶光,嘴唇上扬,一副狗仗人势的得意样。
太和宫,为先帝妃嫔居住的地方,居于皇宫一隅,偏僻冷清。宫里的规矩,太和宫的宫女太监不得随意走出宫门,违者死罪一条。
司徒晨雪眼睛一亮,忽然觉得找到了发泄怒气的对象了,不由得大喝一声:“大胆奴才,跪下!”
梁公公面面相蹙,一时间竟搞不清楚状况似的茫然站在那,既不跪下,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一眼就被司徒晨雪浑身散发出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吓到了。
挽月见状,努了努嘴,立即就有两名太监上前,用力一按,将梁公公按倒跪在了司徒晨雪的面前。
“你身为凤灵宫的主管,明知宫女犯下如此大的罪过,竟然隐瞒不上报,还擅自动用私刑,你是以为自己有权行罚,还是以为你的主子昏庸无能,连管教宫女的事情都要假于人手!”
司徒晨雪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居高临下,宛若神邸。整个大殿回荡着她那威严有力的质问声,场面顿时显得严肃而庄重起来。
惜月则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娘娘好威武哦,一股英姿飒爽的气度,好不让人敬畏!俨然一位智慧兼勇气并身的王者,威风凛凛,震慑有力。
梁公公似乎被眼前的主子吓到了,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他一向自视是太后的心腹,在凤灵宫上下无人不惧,就算在整个皇宫,也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因为,谁都知道,太后才是流昭国朝政大权的总揽者。
她一个皇后,又是皇上极不喜欢的女人,虽然身为太后的侄女,却得不到太后的喜欢和重用,还得他来监管,可见她在太后眼里还及不上他重要呢。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宫女斥责他,简直就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随即一想,便开口反驳道:“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保护凤灵宫上下平安,既然这名宫女跑进凤灵宫,为保凤灵宫安详,奴才当然有权……”
“啪”的一声,响亮有力的耳光,落在了梁公公的脸上,打得他晕头转向的,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整个大殿上都被皇后娘娘的举动吓到了,平日里梁公公作威作福,他们早就恨之痒痒了,今日看到他一再吃瘪,心底当然窃喜不已,但同时也被皇后娘娘的举动吓住了。
原以为这是位温顺和善的主,没想到发起飙来,如夜叉再世,看来今后他们可要更小心地伺候了,稍有不慎,可能今日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了。
惜月生怕主子打疼了自己的手,走过去想要查看下,却被她一记“无碍”的眼神止住了脚步。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奴才,但你做的事,却是主子的职权!凤灵宫上下的安危是本宫的职责,何时轮到你来维护了?后宫是本宫所辖范围,何时轮到你来掌法了?”
句句逼问,字字带刺,一步步地逼近梁公公,逼问得他哑口无言,只能怒瞪着两道狠光,又是气又是急,却只能无奈地接受皇后的叱咤责问。
司徒晨雪见气也发得差不多了,也该适可而止了,便挥手道:“来人,梁公公以下犯上、目无法纪、擅用职权,给本宫杖责五十大板,随即押到辛衣库!”
谁都知道,辛衣库是最下等的奴才才去的地方,干的都是苦力活,进去的奴才,只有一个机会可以出来,那就是尸体被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