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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农村的日常太难了

一顿毫无头绪的翻找中,无意间找到了谷子。好吧,既然找到了谷子,那还是将去喂鸡鸭吧。

杜箬打开鸡围的门,看到里面那十多只鸡和八只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多,不然现在的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养它们。

前世杜箬最多一次养过八十多只鸭子,而且是从嫩黄的小黄鸭开始养。每天早上要赶着这群鸭去田地里、山坡上找虫吃,这样可以节约点粮食,鸭子也能长得好。等上午的太阳大了,就要及时把它们赶回家,不能让地气伤了它们。

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田野里有沟渠,地边也有农人蓄水的小沟小洞,小鸭不注意从草丛中掉下去是常有的事。每次丢了一只鸭,回拿就要挨打,然后无论太阳多大,也要漫山遍野去找,找到了还好,找不到……当然是再挨一顿打。

这个活,杜箬这辈子不打算再干。她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解决办法。

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首要的是把日常的家务做了,接下来再找机会和妈妈坦白偷钱还债的事情……

想到家务,杜箬忽然觉得,对童年的自己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对重生回来的自己来说,算是天大的事了。

喂了鸡鸭,杜箬又一阵翻找,这才把镰刀和背篓找了出来。她不知道去哪块地割猪草,也不敢去问妈妈,就都跑了一遍,看到一块地的菜被动过,就知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等她切好第二天要煮猪食的猪草,天已经擦黑,地里的人们已经收工往家里走了。

这里的农村,很少有修平房的,一般都是瓦房,分为两层,第二层多是木楼。因为南方多雨,房屋的位置要比庭院高一阶。十雨天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到阶下的青石板上,顺着庭院排水的位置流走。

在这屋檐的台阶之上,二楼的木质走廊覆盖的区域当地人叫阶阳,是农人活动的主要区域,利用率比正屋还高。

杜箬便是乘着天色还早,在阶阳上切猪草。因此,何春华一回来就看到她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把鸡鸭收回屋去?天再黑一点,它们看不见路,看你怎么把它们赶回屋?”听到鸡围里鸡鸭的声音,何春华严厉并带着训斥的声音很大。

严厉并没有什么,训斥也没有什么,但她话语中夹带的用当地方言说的脏话,让杜箬一时之间很不能适应。

前世因为自己学历的提高,算是村里第一个读大学的人。虽然也只是个大专,也让父母引以为傲,自己的话在他们心中份量也重了许多。所以,因为杜箬时常念叨,后来妈妈几乎已经不说脏话了。

但是现在,整个周围的大环境都这样,杜箬也只能尽量的忽视了。为了不从妈妈口中听到更多难听的脏话,她赶紧去把鸡鸭放回另一边的屋子。

就在这时候,何春华回屋看到灶台上一片冷清,带着怒气扯着嗓子喊杜箬,“这么半天了,你连饭都还没有开始做,从你回来你都在做什么?我要像你干活这么慢,一家都喝西北风去?”

然后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收拾了开始做饭。

不用听,杜箬都能知道她在说什么。无非就是:现在你还能靠着父母过活,以后你自己成家了怎么办?干活这么慢婆家会怎么看你?难道你一天到晚就在屋里转了不成?

杜箬听着很无奈。

此时在妈妈的心中,她将来是要在这桃花村结婚生子的,将来也是要种地种田的。房子周围的那些柏树,就是在杜箬出生的时候种下的,是准备在她成年后给她修婚房的。

“还在那里呆立着干什么?真是越长大越没用了!还不快过来给我烧火!”

杜箬忙小跑过去,接过对她来说沉重的火剪,将柴火小心的放入灶孔内。只是,她还是太久没有烧火了,刚弄了一下,灶孔内的烟便大了起来。

这一下又引来何春华一阵骂,“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也干不好?你放那么多柴进去做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柴不要放太多,下面的灰也要漏一漏,要留下一定的空间,这样火才能烧得旺。”

要适当的空间,适当的空气,灶孔里的火才能烧得旺,这点杜箬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二十多年没有烧过柴火了,就是把握不好什么才叫适当啊!

真心累。

好不容易火烧起来了,杜箬却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偷钱的事情说出来。现在的妈妈并不像后来那么迁就她,杜箬还是很怂的。

现在自己在家务小事上频频出错,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不会火上浇油啊?要不要等饭吃了再说?

她还没下定决心,锅里的水开了。妈妈在喂猪,还没有灶台高的杜箬只能搭了个板凳,踩在凳子上将米下锅。

不要觉得这是件危险的事,也不要觉得妈妈骂她,让她做这些是对她不好虐待她。这在农村,至少在桃花村所在这片区域的农村,这是常规操作。

杜箬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学着烧火做饭了。不同的是,别人家有几个孩子一起做这些活。在杜箬家,是杜箬一人全部都做。谁叫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孩子呢?

这时候重男轻女思想还是很严重,在一定程度上,杜箬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劳力就是生产力啊。

一边拉着风箱烧火,一边看着锅里。但其实杜箬的注意力都放在何春华身上……唉,到底什么时候说好呢?要不,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吃完饭。杜箬积极的和妈妈一起收拾了厨房,这才捧着自己在路上折的桑条,主动跪在何春华面前。

何春华诧异极了。

别看杜箬长得瘦小,又不爱说话,但性子却是十分倔强的。平时杜箬犯了错,何春华用桑条打得她身上紫红的血痕都一条一条的遍布全身,杜箬都死不认错不说,打得连何春华自己都心疼了,杜箬却是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的。

这样的杜箬,居然主动拿着桑条跪了下来,能不令人稀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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