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书院之中,凡是真传弟子,皆可开府立殿。门派会派下精工大殿弟子为其建立一座大殿。大殿的规模一般都有定数,但是如果真传弟子实力强悍,不缺修炼的天材地宝,那也可以跟精工大殿商量,加钱,加物资之后,自然可以建立的更加富丽堂皇,宏伟壮观。
“俊风大殿”,立与青城书院向西四千里处,外表富丽堂皇,高大威武,让人看着不由得心生敬意,但是走进内里一看,却是发现此处灵气缺失,竟然跟外面一般无二,这么威武的大殿竟然连一个最低级的聚灵阵都没有。
大殿内部草木在烈日下被晒的花凋草枯,树叶枯蔫焦黄。整个大殿内部竟然一副破败之相。
四五个白衣道人,长得歪瓜裂枣。道袍衣领扯开,吆三喝五的在哪里喝酒打牌。一点都不像道门修仙之人,反倒像是一群市井泼皮无赖。
“一对三!”
“炸!”
“于雉义,你个小婢养的,你敢炸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裴俊风的亲哥哥。”说话之人是一个身高一米六,满脸麻子,白色道袍上面净是补丁,这人道袍损坏,连带着上面的清洁阵法也是失去了作用,道袍之上净是油污,看起来跟个乞丐一般,横着眼睛瞧着对面之人,用粗糙的大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纸牌都震的飞了起来。
于雉义长得五大三粗,身高两米,一脸横肉,也是身穿白色道袍。一双眼睛眼珠靠下。眼睛的左右上方皆是露出眼白,这种眼称为上三白眼,也叫蛇眼,其个性阴险狡诈,长有此眼之人,必是乱法犯罪之人。平时也许外表温驯,但是一到厉害关头,就会露出本性,做尽各种伤天害理之事的危险人物。
“裴大朗,你!”于雉义一脸怒容。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胸口紧呼吸两下,平静了一下怒气:“朗哥,这是哪里说的话,既然郎哥不喜,那小弟就不炸了,这把算作您赢就是了。”
于雉义温驯的说了一句,随即点了点桌上黄金,将牌一扣。
看着于雉义服软,裴大朗气冲冲的将桌面上的钱财收入怀中。
“你等都是我弟弟的下属,这些许钱财就作为咱们俊风大殿修缮之用吧。我弟弟这两年被罚在寒风刺骨崖,多亏他天分好,没有被冻死,还修为大进,现在已经是上品筑基期的境界了。”
“跟着我弟弟自然一路坦途,日后我弟弟升为长老,你等自然有个记名弟子的身份。到时候书院内供奉自然更上一层楼。吃香的,喝辣的,那多痛快。”
裴大朗收起桌上金银,意气风发的说到。
两年前裴俊风被掌教派人抓入寒风刺骨崖,俊风大殿之内皆是认为裴俊风一定活不下来了。纷纷卷着包袱带着大殿内的细软跑路去了别处大殿。
张小玲气不过裴俊风只是被关了两年,跑到俊风大殿之内打砸一番,裴大朗气的一口一个小婢养的脱口而出,差点没让张小玲打死。
最后几百人的俊风大殿树倒猢狲散,只剩下小猫五六人,皆是人性实在太差,在书院之内都已经做到有口皆碑,尽人皆知的地步了。所以就算再是不甘心,也只能留在此处,时间久了也是怨恨起来了裴俊风,天下女人多得是,为何要一次次的招惹张小玲作甚。
之后的日子里面,对待裴大朗也不似之前那般尊敬了,虽说不敢欺辱与他,言语之间也已经从裴大哥,郎哥,变成了裴大朗。语气之中也净是嘲讽,裴大朗三字前后脱口而出的也是口吐芬芳之言。
现在裴俊风总算从寒风刺骨崖王者归来,裴大朗不禁有一种总算熬出头的感觉。这几天对待几人,一旦遇见不顺心之事,那是非打即骂,威风赫赫。
几人平日里都是打牌喝酒,这一不打牌,不禁有些无聊之感。
正在此时,看见远处飞来一只仙鹤,上面隐约像是裴俊风。
“快快,准备酒肉,我弟弟俊风回来了。”裴大朗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声喊到。
几人随即忙活起来,眨眼间仙鹤飞入落地,就看见裴俊风浑身血污,双手齐肘而断,面色苍白,几欲昏迷,腋下夹着断手,实在是凄惨无比。
“弟弟啊,那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般模样,啊啊啊,你的手啊。这可如何是好啊。”裴大朗本是市井无赖,全靠弟弟天赋过人,在青城书院混出头来,找来不少丹药给他增长功力,他才能当成这外门弟子,否则以他的天赋,怕是连青城书院的门都摸不进来。看见平时的主心骨几乎被废掉。不由得心绪大乱,呼天抢地。
“俊风殿主伤成这般,不如先找纯阳大殿的医者医治一下,他们治疗手法超群,只要肯花钱,断肢重生都是小事。”
于雉义看着裴俊风的断手,皱着眉头说到。
“对对,纯阳大殿的医者一定能治好我弟弟。”裴大朗抓过身后一名弟子,让他赶紧去纯阳大殿请医者过来,万万不能耽误片刻。
几人看着凄惨的裴俊风,大眼对小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炷香的时间过后,远处飞来两头仙鹤,落下之后,就见一名四十多岁的道士,身穿亲传弟子的天蓝色道袍,施施然走了过来。
看见裴俊风之后,二话不说,快步向前,从储物药壶中倒出一枚乳白色丹药,捏开嘴巴,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药力作用之下,裴俊风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半盏茶的时间,就从昏迷之中醒来。
裴俊风睁开眼皮,看见对面身穿天蓝色道袍之人,身背药壶,道服之上绣着纯阳二个金字,知道是此人是纯阳大殿的医者,必是此人救了自己,当下就想拱拱手表示感谢,但是手腕之处齐肘而断,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随即问到:“师兄能否帮我把双手接上,一应费用皆是没有问题。”
道人仔细的看了看断手处,又拿着断掌研究了半天。开口说到。
“没有问题!不过你手腕处伤口残差不齐,就算接好了以后吃饭洗衣没有问题,但是比武练剑,又或者与人对掌对拳,那是不用想了。”
“我是真传弟子,请医者不要吝啬药物,就算天材地宝,我拆了大殿卖光它,也必定会筹足钱财。”裴俊风听见断手接好之后只能吃饭洗衣,不由得慌了,他这地位,财富,皆是用实力换来的,如果只能吃饭洗衣,真传弟子比武,他必定是倒数几名,如果真是这样,被剥夺了真传的身份。以后如何在书院立足。再说,他裴俊风需要亲自吃饭、洗衣吗!
“不怕告诉你,元婴期之下,我这医术,绝对是数一数二,如果你能找到元婴期,那么还有可能恢复如初。可是你找得到吗?”道人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治不治,为了给你治疗,我饭煮好了都没吃,不治我走了。”
“治治!师兄莫要生气。”
道人一脸郑重,运转法力之下,天蓝色道袍随风飞舞。随即出声让身边几人离远一点,从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三十六枚玉牌,使出避尘芥子阵。此阵能将空气之中所有眼不见之物清除干净。还有温养伤口之效用。又从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一个玉瓶,说到:“这是清污用的消尘水。”
将裴俊风断手洗洗清理之后,使用法力将其接上,又抹上腐肌生肉膏。将其仔细包扎之后。撤去阵法。
“以你上品筑基期的实力,温养一个月也就好了,不过你之前与人争斗,体内淤积不少怨魂之力。这个我是没办法医治了,估计会让你品级下降到下品筑基期。而且以后和人动手,不要在用手了。”
“师兄,可有补救的法子。”裴俊风听到自己品级会下降那么多,一脸紧张的问到。
“我知道咱们书院有一门天残裂地脚,是一名失去双臂,身残志坚的前辈创建的,当年他凭借此功,达到了金丹期,不过后来与人争斗的时候被人打死了,你可以尝试修炼这门功法。”
道人咂咂嘴说到。
裴俊风听完之后差点没再次昏迷过去。
“对了,诚惠,这次诊金两块上品灵石。”天蓝衣道人伸出手来,食指和拇指蹭了蹭说到。
听闻此处,裴俊风不由一脸尴尬。
“师兄,我这储物戒指也被贼人打劫了,现在身无分文,不知能否赊账。”
道人一听之下,当场就炸了,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你想白嫖是不是,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刚刚饭都没吃救了你的小命,你一个真传弟子,跟我说没钱。我日你舅舅的尊臀!你打听打听去,谁能欠我们纯阳大殿的钱。”
“师兄莫要着急,不如我将这个大殿抵押给你,如若我还不上,就将此处抵给你。”
裴俊风的确是不敢得罪纯阳大殿,毕竟如果日后再跟人有所争斗,纯阳大殿又不给治,那就只能等死了不是。
“暂且这样吧,你这大殿破破烂烂也不知道能不能卖上价钱。”
两人签字画押之下。道人骑着仙鹤离去。离开之时看了看裴俊风,欲言又止。
“师兄还有何事?”
“我不光医术一流,我还会看相,你眉间还有黑气,这黑气浓郁不散,我观你还有死劫。你好自为之。”
裴俊风听后一脸郑重,旁边的裴大朗一听之下不高兴了,张嘴就骂:“你这道人,会不会说话,如何能咒我弟弟,快走快走。”
“哼,爱信不信.。”道人骑鹤飞天而走。
“俊风,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自古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裴大朗撇了撇嘴,冲着离去的道人吐了一口口水。
“哥哥,我累了。”裴俊风将一块纱巾盖在脸上,纱巾之下泪流满面,随后又变得无比狰狞。仿佛地狱一般的声音从喉咙当中嘶吼出来。
“刘炎,夺妻之恨,断手之怨。我与你不共戴天!”
“张小玲,你这个贱人,日后你到我手上,我必定日日折磨死你这个小贱人!啊!!”
于雉义看了看裴俊风,又看了看裴大朗,又扫了眼四周的残破大殿,不由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