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转过身,看着云溪走进来后,复又去关上了象牙白的雕花卧室门,随后才正色对着云溪道:“以后,我都要和你同睡。”
“哦……啊?”
云溪本来觉得正常,转念一想,见陆泽说的郑重其事,这话,是表面上的那个意思吗?
女子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新婚丈夫,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陆泽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
“杨嫂,是爷爷的人,我们既然做戏,就要做足,免得落人口舌!”
“哦,好吧。”
云溪能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她是在配合陆泽演戏,挣赡养费,既然金主爸爸发话了,她一个小喽啰,自然得乖乖听令。
为了拿到那笔上亿的赡养费,就算是和他睡一年,她也没啥意见,反正,也不过是同睡一张床,又不要真陪睡。
反正,这个陆泽,生性冷淡,油盐不进,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你睡觉的时候……”男人音调冷静,但是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溪瞪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珠,看着陆泽,等着他的吩咐。
男人转过眼,只看着窗外,轻咳了一声,才继续漠然继续道:“姿势要文雅一点!”
“文雅?”云溪听到这个词,猛然脸一红。
她想到自己自小到大,一向睡相极差,以前和闺蜜们出游,没人愿意和自己同睡,都嚷嚷着说她睡觉太占地方。
没想到,这个习惯,竟然也带到了这个新家,云溪有些窘迫。
虽然陆泽现在,明面上是自己的丈夫,但是他们二人在家里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除了演戏的时候,他一向是那副冷峻严肃的样子。
所以私底下面对面相处时,云溪其实有些怕他,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得罪了陆泽,女子只得轻声喃喃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嗯。”陆泽简单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就走到桌边,翻看着桌上的商业文书。
这一边的云溪见状,也自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洗澡,等她洗完上了床,陆泽仍旧坐在桌边看文件,只是时不时轻咳几声。
他感冒了?
云溪听他的咳嗽声,货真价实,不是装出来的,估计是这两天婚事太忙,累的人抵抗力下降了吧。
不对不对,除了疲惫之外,着了凉的人,自然也是会感冒的……
她转念一想,今早醒来,被子都被压在自己这边,陆泽不过是和衣而睡,虽然现在还是夏末,但是海边的夜晚,并没有明显的的燥热感,还是颇为凉爽湿润的。
“坏了,他会感冒,估计还是要怪我的!”云溪不禁在心里自责道。
想到这里,女子心中有些不安,虽然她想要开口和陆泽说声抱歉,可是见他,一言不发的处理着公文,神色严谨。
认真工作的男子,必然是不想被打扰的,更何况,嘴里说出来的道歉,诚意实在有限,想到这里,云溪翻身下了床,走出了卧室。
这一边的陆泽,注意力仍然放在文件上,对此倒也不予理会。
过了一刻钟,女子才又回了卧室,此刻手中已端了一个香槟色的托盘,盘内放着一个小巧的圆形白瓷盅。
她直直走到了陆泽的桌前,放下盘子,双手捧出那盅冰糖雪梨水,揭开盖子,又放上了白瓷勺,对上陆泽疑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着陆泽道:
“对不起,是我害你感冒了,给你炖了一碗冰糖雪梨水,润润嗓子吧。”
男人听到这句话,只见桌上透明的糖水里,浮着几片晶莹的雪梨,淡淡的水果甜香,从杯中传至鼻尖。
陆泽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溪,也不答话,而眼前的女子,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味的低垂着头,脸上一副自责的神色。
云溪说完那句话,就安静地站在桌前,等着陆泽的回话,只觉得男人审视的眼光,在自己脸上扫过,半晌,才听到男人简单回了一个字:“好”。
云溪知道陆泽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又轻轻退了下去,爬到了床上。
因为已经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这一次,女子心安多了,很快就陷在柔软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而这一边的男人,放下了文件,拿着勺子,大口喝完了糖水,有一刻钟,他无心于公司的事,只用一双审视的眸子,望向床上的那个身影。
她这么做,是真心道歉,还是,别有用意?
陆泽看不清楚,他只知道,方才喝到第一口甘甜的糖水时,心中涌出的那一丝触动,是真实不虚的。
感动,亦或者是困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自己一个商场里厮杀过的大男人,又兼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世家里,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背地里的血雨腥风,他都尝过。
对于云溪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弱女子,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论她有什么样的用意,他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一晚,云溪的睡姿,明显安稳了许多,只面向床的内侧,侧着身子,蜷缩在一处,如同一个初生婴儿般,陷入了甜蜜的梦想。
大床的另一边,在她身侧的陆泽,也掀开了被子,侧身背对着女子,躺在了床上,若有似无的女子特有体香,萦绕在男人的鼻尖,竟然有着莫名的安神作用,很快,男人也沉沉睡去。
新婚后的前半个月里,云溪的日子,过得很是安逸,除了早餐和晚上睡前的时间,白天的时候,她完全见不到陆泽的声影。
而她自己,虽然在外人看来尚处于蜜月期,但是她在家里捱了半个月,实在是无聊的很,就主动去见了爸爸云骏,说要提前回公司上班。
上半年,从巴黎艺术学院毕业后,云溪一直处于混日子的状态,她并没有正正经经的找过工作,为了避免无所事事,所以主动向爸爸提出,要去家里的公司学习珠宝设计。
云骏本不指望她能有什么成就,毕竟养女儿二十几年,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做太太,她自然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