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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祸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也。

话说,杨广弑兄夺位,执政同样也是铁血无情,而且他还过分放权给自己心腹,疏远那些与自己政见不和的大臣们,搞的自己在朝堂上离心离德,同时那些以异姓王为首的地方上的封疆大吏那一个个的也开始对他阴奉阳违,让杨广气恼不已!杨广虽有天宝大将军震慑天下宵小,但是这有些失控的一切还是让如今的大隋那看似稳固的政权变得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朝堂的无能表现辐射到市井后,可就苦了那无数的大隋百姓了,许多老农民辛苦耕种但那繁重的税负还是搞的全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

更要命的是,杨广为了打通南北经济,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执意要开凿一条,南起余杭,北到涿郡几乎横跨整个大隋的大运河,而为了开凿河流就强行抓走了无数的壮丁,搞的许多田地荒芜却无人耕种,而越是没人耕地百姓就越没有活路,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似乎在一步一步把大隋推向死亡。

而这些实在没有活路的平民百姓,为了活命便改头换面加入了各种绿林军四处打劫,搞的到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而相对于那些靠田吃饭的农民来说,仪仗紫山里丰富猎物过活的猎户们的日子就要好过很多了,而在紫山附近的诸多猎户村庄中的张家寨最近却非常的不太平。

凤城向南一百多里,有一个占地不是特别大的寨子,这里就是张家寨了,在张家寨的四周围绕着一圈的篱笆做成的围墙,围墙里高低错落的分布着许多茅草做成的房子,这些房子中最外围的都有些破败了,而越靠近村子中央的房子则越完整结实,同时在这寨子的最中间位置却有着一个高大的木制房屋,上面的牌匾歪歪扭扭的写着张家祠堂四个字。

祠堂里供奉着一排排的灵位,这些都是张家寨享有声誉的先人的灵位,其实大多都是张家寨历任的寨主,而普通人死后就草草的埋葬在寨子后面的荒山上也没有什么灵位供奉一说,可能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自家后人会去烧点纸钱吧。

张家寨现在约有五十多户人家,因为靠近紫山缘故,所以这里家家户户的强壮男丁世代都是猎户,这些人家大多都是靠着自己男丁冒险进山打猎过活,但普通人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们每次进入紫山也都是一场冒险,而一但谁家的男人折在了山里也代表着这家的天塌了!

不过庆幸的是张家寨的人也还算纯朴善良,一旦是谁家死了男人同时这家也没有其他劳动力时,便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尽量去接济一下这家,让那可怜的孤儿寡母的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可即便如此在这个人命比纸薄的世道谁家又能好过呢!

………

就在半个多月前,张家寨的张老五告别了妻子宋氏后,便带着自己刚刚成年的儿子张虎进入紫山打猎去了,宋氏原本以为他们三五日便会回来,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么一去便再无音信!

而随着张家父子的失踪,一直等在家的宋氏不由的慌了神,她几乎天天往张家祠堂跑,希望张家祠堂的列祖列宗能保佑张家父子平安归来,可无论她跑多少次祠堂,磕多少次响头,哪怕是她的头都磕出血了,张家父子也还是没有回来!

一转眼,距离张家父子进入紫山已经过了将近十天了,这十天张家父子似乎人间蒸发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宋氏也在绝望中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家寨的寨主坐不住了,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念头,由寨主亲自带队又联合七个平时和张家父子交好的猎户冒险进入了紫山!

而寨主亲自带队进山寻找张家父子似乎给了宋氏一点微弱的希望,她每天不吃不喝的呆坐在门坎上望着村口的方向盼望着寨主能把自己男人和儿子带回来,让她们一家人再次团聚。

可上天是无情的,寨主一走就是五天,宋氏也苦苦等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傍晚满身伤痕的寨主带着同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其他七个猎户回到了张家寨。

而一直坐在门坎上的宋氏见寨主回来便带着希望的光辉连忙迎了上去,结果她刚走到寨主面前还没来的及说话,满脸疲惫的寨主就对着她摇了摇头道:“抱歉嫂子,我们找遍了属于我们的猎场也没有找到五哥和虎子,就连……就连他们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刚刚还带着希望的宋氏在听到寨主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堪,她那带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变得通红,一颗颗硕大的眼泪不断的滴落,将她那沾满灰尘的脸庞划出一道道痕迹。

看着满脸绝望的宋氏,寨主不由的急声道:“嫂子,先别着急哭,也许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你容我修养几天,就几天!我再带人进山,也许就能够找到……”

寨主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而他身后那些与张家父子交好的猎户们也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甚至还有人已经红了眼圈,小声的哽咽了起来。

作为靠紫山吃饭的老猎户,他们都明白在紫山失踪了半个月意味着什么,下次进山又能改变什么呢!残酷的事实几乎已经注定了!

不仅仅是这些猎户,满脸绝望的宋氏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没有理会寨主的话只是失魂落魄的转身朝自家那低矮的茅草屋走去,结果她还没走两步便一头栽在了地上,旁边那些面带哀伤的猎户家眷,见装连忙上前想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而推开众人的宋氏踉跄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一头冲进了自家的茅草屋,重重的摔上了房门!

接着,那悲凄的哭喊声便从那间低矮的房屋中传了出来,听闻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即使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们眼眶都变得红通通的,更别说同为女人的猎户家眷了,她们无比怜悯看着那关上的房门一个个也落下了眼泪。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普通人的命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谁又舍得让自己男人用命去换那点微薄的口粮呢!

寨主红着眼睛对着身后的人低声道:“唉!五哥家遭此大难,竟只留下嫂子一人,大家以后多帮衬点吧!唉!”

说着寨主便哀声叹气的向自己家走去,而其他的猎户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摇着头走向了自己的家,他们太累了…

而他们的妻儿也在等他们回家呢,不知道他们的妻子看到满身伤痕的自己又该多难过…

夜幕降临了,而宋氏那几乎响彻张家寨的哭声也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而此时的张家寨祠堂,一场会议却在紧张的氛围中展开了。

只见身为寨主的张峰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而他的左手边坐着七八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些老人便是如今张家寨的各位族老。而他的右手边则依次坐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他们都是张家寨最优秀的猎手。

而如今这些张家寨的重要人物,正一个个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坐在主位的张峰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无人想挑开话头便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后缓缓的说道:“各位,张老五家的事想必各位也都听说了吧,我这里也就不重复了只希望各位今后多帮衬下宋嫂子”

张峰见众人听到他的话后都各自点了点头后满意的笑了笑,接着他又收起了笑容沉声道:“而今天叫各位前来却不只是张老五的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狼神回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听到张峰此言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先是个个满脸的震惊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个个脸上又变得苍白了起来,而随着众人神色的变化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坐在张峰左手第一位的老人却皱着眉头道:“寨主,你确定吗?狼神可是整整消失了三年了!”

看着那满脸凝重的老人,张峰点了点道:“爹!我确定!虽然我们不知道狼神为什么会在三年前神秘消失,但是这次进入紫山我们就不断受到狼群的攻击!而且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紫山的前一个夜晚,我们确实看到了狼神和那个白毛畜牲!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带人天一亮就跑出了紫山!”

听到张峰的话,那老人满脸的皱纹变得更多了,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他那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张峰见自己老爹闭着眼睛却不说话不由的张开嘴巴想催促一下,结果他刚张开嘴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听见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从村子口传了出来,让老人那禁闭的双眼猛的张开!而张峰则刷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急促的喊到:“大事不好啦!宋大嫂上吊了!”

同时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村口喝道:“站住!什么人!”

“哈哈!一个过路人,想在贵处讨个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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