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我罗虞这一辈子算是败在你手里了……”雨渐渐下大,公交车站后的银行屋檐下站着一个女孩,看着29路公交车缓缓驶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匆匆的赶回家,夜色渐深,没有哪个人是想要淋雨惹得一身病的。
雨一滴一滴的落在罗虞身上,凉的惊人,冷的刺骨。她有伞,只是不想撑,就想慢慢的淋雨回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哭过,毕竟回了家也没人心疼,还会招来一顿骂声。
但她只淋了一会儿,却慢慢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掉盖到书包上,她不想糟蹋自己的书和文具,这是她唯一可以回馈给父亲罗却兵骄傲的的工具,不能因为她的任性糟蹋这些东西。
“咔嗒!”罗虞关上家门,无视母亲方情眼中的厌恶,慢慢的挪到阳台,甩了甩鞋里的水把水倒出到洗手台里,放到阳台的架子上晾干,把书包扔到房间的椅子上,收了一套睡衣就去洗澡了,也不理还在吃饭的方情和弟弟罗睿会不会留饭下来。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不留就不吃,留了就抽时间去吃。方情不会关心她的,她淋了雨也不会问一句难不难受,第二天要是生病了就会怪罪她不带伞,而不会关心一句。
方情自然也不会在下大雨的时候去接罗虞,只是说让她雨停了就回来,要是太久了就告诉她等雨小一点了就淋回去。
她罗虞不是罗睿,再优秀也不是弟弟,不是父母的小心肝,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母亲注意,换得一句嘉奖。
玫瑰香的洗发水在罗虞头上被她慢慢的揉成一团团绵密的泡沫,但是罗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泡沫掉了也不自知,也任由着没有调节过的烫水烫红她白瓷一般的皮肤,没有丝毫反应。
她现在只听得到耳鸣,只看得到自己眼前一片白。从刚才送完陈厌上公交之后开始她就开始耳鸣了,听不见车的行驶声,听不见鸣笛声,听不见打雷声,听不见自己一脚踩进水洼的声音;看不见近在咫尺的车,看不见脚边深深的水洼,看不见眼前的路。她仿佛看不见一切听不见一切,就这么呆呆的走着,她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好像从陈厌上车后一眨眼就到家了的样子。
擦了擦镜面上的水雾,罗虞直直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啧,这双眼此时没有了光,很无神啊。罗虞又想起今天陈厌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盯着这双眼,十分认真地告诉她,他觉得这双眼睛很漂亮,从喜欢她开始,就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同时也害怕别人喜欢她的这双眼睛,以后……
“嘶—”罗虞拍了拍自己的头,回了神,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想什么呢,洗个澡还能三心二意,也没谁了。她迅速地冲掉头上的泡沫,把后续的洗澡工作做完,就匆匆出来了。
“饭在厨房电饭煲里,要吃自己热,不吃就倒掉它。”方情经过她身边时叮嘱了一句,就匆匆地赶进房间打印资料了,也没来得及数落她一顿为什么下雨了还这么晚回家。
“噢,知道了,谢谢。”罗虞手中揉头发的动作一顿,微笑着回了一句以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