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春燕治了大半个月,后来又练了两炉药丸,皆数被春燕服下。加之春燕心性乐观,总是喜笑颜开,这病情也并想象的好得快上几分。
洄兰便在春燕处停留的少些,回到茶楼的时间却多了起来。这《洄水往事》的故事也快写到了尾声,听说书先生说这结尾反响不错,赚足了一票女看官的眼泪。
水黛却是不干了,非说洄兰毁了她心目中的男主人公,硬要着洄兰再写一篇番外,这结尾势必要大团圆。
洄兰实在是拗不过水黛的软磨硬泡,只好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说书先生。因为她最近却是也很忙,除了每天要检查江寻的课业外,她因着救治了不少人,实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这原本也是好事,却没成想众人却都来找她治病,连个小小的中暑,也来找她。更有甚者,一些无聊的男子竟是为了一睹她容貌,甚至不惜装病前来,讲的故事也是难以入耳。
这也让周围的医馆生意一落千丈,洄兰还因此受到了不少大夫的上门投诉。
她也觉得自己十分无奈,这于自己的医术而言无疑也是一个瓶颈。随即无奈又在自己立的规矩里加了一条——只救有缘人。至于这人有缘没有缘,就得她自己说了算了。
她理了理药材,放进一个布袋里。因着之前的药效果微乎其微,所以今天她准备给江寻试试新药。
江寻已经去了悬松学堂几日,每每散了课就会回来,但是今天却左等右等也不见江寻回来。
前几日去给春燕诊病,洄兰还顺带问了问春西这江寻在学堂的情况。因着他每每回来都只字不提在学堂的种种,洄兰也不好再问,只得从同一个学堂的春西处,旁敲侧击的问问情况。
江寻看着温和,性子却是孤僻,又喜欢把事情别在心底,就连平时在一起时间最久的阿黄,也没把江寻了解透。
应是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洄兰把包袋中的药材理好,等着江寻百无聊赖,又拿出手中的医书孤本来看。
直到暮色沉沉,洄兰瞟了眼窗外,干脆直接起身来去外面看看他可有回来。说不定回来了在楼下帮着忙。
水黛摇着团扇倚在柱子边听着曲儿,一副惬意模样。
“你见到江寻了吗?”洄兰走到水黛身边,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着些焦急。
水黛有些意外:“他还没有回来?”以往江寻最乖,做事极有规律又很守时。
听着水黛的语气就知道江寻并没回来,洄兰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现在这些小孩子的活动可多了,散完课都喜欢三三两两的吃饭逛街听戏的,他平日里最是乖巧,安心啦。”水黛只觉得江寻可能是忽然交了朋友,变得开朗些是好事。
你说的这个小孩子是你吧,喜欢吃饭逛街的。洄兰幽幽看了水黛一眼,她之前才问过春西,说江寻话少孤僻,总是独来独往,从不结识什么好友。
又看了看水黛一副慢悠悠的样子,莫非是自己真的多虑了吧。
本来要去寻人的念头快要打消住了,阿黄却忽然过来,有些好奇的问洄兰:“江寻还没有回来吗?”
洄兰听罢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有,往常都不像如今这么晚。”
只见阿黄有些纳闷,挠了挠头:“奇怪了,江寻今早去学堂时明明答应我,晚上早点回来要和我去前面街花二娘的店里坐坐。”
花二娘的店是卖手工活的,一个寡母带着一个女孩儿做一些手工活来维持生计。洄兰只是阿黄偷偷暗恋花二娘家的女孩儿,又不敢去表白,就常常带着江寻去店里,打着买东西的名义,背地里却是偷偷看人家小姑娘。
洄兰知道此事后也没少打趣江寻,只觉得少年郎情窦初开是好事,却见江寻面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还让洄兰连连叹息,江寻真是不开窍。
江寻答应了阿黄,就更没有晚归的道理。
水黛也敛了神色,收了团扇:“知道你急,走去他们学堂找找看。”
洄兰眸子沉沉,点了点头。
到了悬松学堂,学子寥寥无几,洄兰和水黛一路寻去,皆是不见江寻的身影。
“前面是何人啊?”一个守门老者从学堂大门口慢慢走来。
洄兰回过头去:“我们是来寻人的,家中弟弟今日上学现在都还未归,心下焦急,特来寻人。弟弟叫江寻,不知您可有见过。”
这种事情常有发生,有些学子顽皮,散了学还不归家,还害得家里人各处都寻了一圈,最后只见孩子不知何时已经自己回到了家去。
老者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即有些不耐烦要赶人:“不知道不知道,肯定是孩子贪玩,一会儿累了就会自己回家了,我要关门了,还请快些离去。”
这话水黛听了就不干了,这敬老不敬老的玩意,她可不管。若要认真论起岁数来,她还是这老者的长辈呢。
“你这个老家伙,人在学堂丢的,你不帮我们找人就算了,还要赶人是几个意思啊。”
老者只觉得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目无尊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要上手来撵人。
水黛哪里可能会坐以待毙,一副你敢碰我,我就敢揍你的样子。
洄兰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江寻人还没找着,水黛又整幺蛾子。随即连忙上前去,对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往老者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老人家多宽容宽容,我弟弟平时很乖,又不喜欢结交好友,往日都是早归的,就今天有点意外,还请让我们再好好寻一寻人。”
老者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点点头:“罢了罢了你们去吧。今天运气可真好,白日里得了一锭打赏,现在又得了一锭。”
他只觉得自己这个运气简直没谁了,一会儿非得好好去吃上一顿大酒才可作罢。
悬松学堂向来学风清廉,谁又会平白无故来给人打赏。
“不知白日里给老人家打赏的是何人?”洄兰道。
老者捋了捋胡子:“是白家的人。中午来了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仆人,仆人穿的是白家下人的衣服,出手那叫一个大方哟。”
他不会记错的,自己鲜少遇到出手如此大方的人。那会儿还没有散学,门是关着的,这白公子只是要求他开开门侧门。
这么轻松的活,还能拿一锭银子,他简直是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