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夕阳透光落地窗照射进屋里,使得昏暗的房间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路扬坐在转椅上,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疲惫,如墨般的双眸在橙色的夕阳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安总这个人你怎么看?”他嘶哑磁性的嗓音响起。
刘助理有片刻的失神,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安云容的脸,他稳住心神,斟酌片刻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安总不像那种人。”
路扬听到他话中的隐晦,沉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蕊儿不会骗我。”
“但能出手帮助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人,又怎么会是心肠歹毒之徒?”刘助理面露隐晦,迟疑道。
虽然和安云容仅是见过两次,但刘助理不相信她是那种为了利益连亲人都不顾的人。
路扬斜眼看去,沉默许久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蕊儿也没有理由骗我。”
听到安蕊的名字,刘助理眼底划过晦暗,他想了想,询问道:“目前我们知道的消息都是小姐说的,不如我去调查清楚。”
“不可。”路扬想也不想就拒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安蕊的情景。
那天若不是他及时救下安蕊,只怕她都饿死在荒郊野外。
“蕊儿受了太多磨难,好不容易才接受我,如果知道我去调查她,肯定会对我产生愤懑。”路扬摇摇头。
安蕊是那个人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骗自己的父亲?
刘助理顿时泄气,从见到安蕊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她不简单。
可偏偏一向精明的总裁就跟疯了似的,不仅把安蕊宠上天,对她说的话也深信不疑。
安蕊说安云容不顾亲情陷害她,赶她出家门,总裁信。
安蕊说安云容仗势欺人,故意殴打她,总裁信。
如果不是总裁下令安蕊从今往后就是路家的小姐,他都怀疑总裁看上她了。
“总裁,不如调查安总吧,这样小姐知道了也不会生气。”刘助理做着最后的挣扎。
安蕊嘴里描绘出来的安云容,和他亲眼见到的千差万别。
他虽然做路扬的助理不过几年,但见过的人多不胜数,安蕊分明就是表里不一,偏偏总裁看不出来。
路扬稍稍犹豫片刻就同意了,嘱咐道:“别让蕊儿知道。”
“是。”刘助理快速的应下。
门外,安蕊听到房间里的话,端着托盘的手骤然收紧,指尖隐隐泛白,眼里尽是疯狂和怨毒。
公司。
安云容埋头在一堆文件中,刚处理完手里的工作松口气,沈牧抱着一沓文件敲门而入。
看着那小山高的文件,安云容的脸顿时一黑。
沈牧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随手将文件放在桌上,难掩喜色道:“路氏撤销对我们的针对了,各方发来消息,可以继续合作了。”
安云容眼睛一亮,语气轻快道:“路总果然说话算数。”
由此可见,路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路总为什么会帮安蕊查清楚没有?”安云容冷静下来问。
沈牧收敛了脸上的喜色,“查不出来。”
安蕊一没钱,二没才,一张脸勉强看得过去。
但路扬纵横商场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只要他愿意,多的是美人趋之若鹜。
安云容可不信路扬会看上安蕊这颗豆芽菜,更何况,路扬可是把安蕊当成女儿养。
莫非,路扬有帮别人养女儿的习惯?
安云容的嘴角抽了抽,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她无话可说。
“继续调查张雅那边,路扬这么帮安蕊,问题或许出在张雅那一辈身上。”
沈牧露出苦笑,“和张雅有关的人我全都调查个底朝天,确定路扬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不过我倒是查出一些有趣的事。”
安云容来了兴趣,用眼神示意沈牧接着往下说。
沈牧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三十年前,路扬曾在S市待过半年,后年回京市后大病一场,从此将重心放在工作上,直到现在,终生未娶。后来有人猜测,路扬在S市受了情伤。”
安云容目瞪口呆,反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安蕊是路扬和心爱女人的孩子?”
沈牧哭笑不得,“安蕊是谁的种,总裁你不是最清楚不过?”
安云容忽地反应过来,她曾经让人用安蕊的头发和安博做过亲子鉴定,两人是父女无疑。
“难道张雅和路扬曾经在一起过?”她摩挲着下巴道。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路扬为什么将安蕊当做女儿。
“或许安蕊和路扬曾经的恋人长得很像也不一定。”沈牧幽默道。
安云容一怔,这个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也解释了为什么调查不出来张雅和路扬有联系,路扬还那么宠爱安蕊。
见安云容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沈牧忙道:“我是胡说的。”
“不,你可能误打误撞猜到了真相。”安云容认真道。
不得不说安蕊的运气真好,坠入地狱还能绝处逢生,且遇到这么大的靠山。
只希望路扬能够明辨是非,不要助纣为虐,不然,她也不是好惹的。
安云容的眼里划过一道暗芒,心中隐隐下了决心。
“还接着调查吗?”沈牧问道。
“再查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这件事到此为止,将重心放在东方家。”安云容曲着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顾南冥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在东方家怎么样了。
看着手机里几乎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她犹豫片刻,发了个短信过去。
她本来没抱希望,可不一会儿收到回复后,喜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拿着手机绞尽脑汁的回复。
看着手机里简短的几句话,安云容的嘴角上扬,眼里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流光溢彩。
入夜。
安云容提着包推门而入,手放在开关上,正欲打开灯,忽地听见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声。
她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未料刚转身,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手腕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抓住,而后房门重重的被关上,身体被人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