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清香,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的半个身形被掩盖在云朵中,使得它平添上一道神秘的面纱。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出,仿佛给大地铺上一层银霜。
老宅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顾南天拿着新买的玩具在屋里上蹦下跳,大喊声不止。
以往听起来很有活力的声音,此时听在顾老爷子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眼皮没由来的跳个不停,好似有什么要发生一样,等看见安云容突然到来后,这股不安更加强烈。
“爸,我有事对您说,我们去书房吧。”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顾南天,笑容加深道:“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南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听到这话,安云容的心一颤,苦涩道:“我来就是为了南冥的事。”
顾老爷子面露狐疑,“你们吵架了?等我把他叫来,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爸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吵架,是别的事。”
见安云容神色有异,顾老爷子心里咯噔一声,吩咐管家将顾南天带去房间,其他佣人被屏退。
“现在这里没人,你可以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顾老爷子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但不敢确认。
安云容深吸口气,眼圈微红道:“南冥今天被人暗杀出车祸。”
顾老爷子的手一松,手里的拐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有没有受伤?”他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现在生死未卜,只知道被一群人带走了,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安云容的声音徒然变高,哀求道:“爸,我知道您知道是谁带走了南冥,您告诉我。”
顾老爷子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声音很大,却底气不足,“我也刚知道这事,哪里知道是谁带走他。”
这话安云容压根不信,直接道:“现在南冥生死未卜,我们晚一分钟找到他,他就多一分危险。您真的忍心让他置于危险之中吗?”
见顾老爷子一言不发,安云容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但不得不耐下性子。
“爸,南冥的生死就寄托在您的手上。”
顾老爷子眼底划过动摇,“他现在很安全,暂时不会有危险。”
安云容紧盯着顾老爷子的脸,追问道:“爸您怎么知道?他们追杀南冥,又怎么会让他活着?”
顾老爷子将头扭到一边,重重喘着气道:“他们如果要杀南冥当场便杀了,何必多此一举将人带走。”
安云容的心凉了半截,心中对顾老爷子生起了不满。
“爸你明知道是谁带走南冥却不告诉我,还是就像别人说的,南冥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顾老爷子脸色剧变,眼睛死死的盯着安云容,带着杀意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云容的心剧烈跳动着,一方面震惊顾南冥真不是顾老爷子亲生的,一方面惊恐于顾老爷子冰冷的眼神。
安云容强忍住恐惧,镇定自若道:“这件事不仅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爸你辛苦掩盖的秘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早就传开了。”
顾老爷子身上的杀意突然消失,神情变得格外落寞。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南冥能平凡一点,就不会被那些人注意到。但他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又怎么会平凡?”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南冥他到底是谁?”安云容忍不住追问道。
顾老爷子跌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前方,似乎隔空在看什么人。
“南冥并不是我的孩子……”
二十七年前,顾家遭到同行的打压,生意一落千丈,眼看就要破产之际,一个神秘人突然找上顾老爷子。
她说愿意帮助顾家起死回生,只有一个要求,让顾老爷子代为抚养一个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就是南冥?”安云容的心砰砰直跳。
顾老爷子脸色柔和,似乎沉浸在过往中无法自拔。
“当时淑慧正好怀孕要临盆,我见孩子也才一个月左右,便想着等淑慧生下孩子,就对外宣称是双胞胎。”
“谁知那个孩子没能平安生下来,淑慧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如果她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会受不了,所以我桃代李僵,告诉淑慧这就是她的孩子。”
后面的事安云容也知道了,顾老夫人很快就察觉到顾南冥不是她的孩子,所以表面上不闻不顾,暗中各种针对。
“但是不懂,为什么您不直接告诉妈真相,如果她知道前因后果,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安云容疑惑道。
如果顾老夫人知道顾南冥和顾老爷子没有血缘关系,就不会那么恨他了。
“这是那个人的要求。”顾老爷子脑海里浮现出当时那人的话,嘴巴一张一合,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不求他能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从此远离纷争,一辈子平平安安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安云容诧异不已,如果顾家在那人眼里都算是普通人家,那么顾南冥原生的家庭该有多可怕。
“爸,既然南冥不是您的孩子,您为什么要把顾家传给他?”
最开始得知顾南冥是私生子,顾老爷子将顾家传给他时已经够令人震惊,现在顾南冥连私生子都算,顾老爷子这样做相当于把偌大的家产拱手让人。
顾老爷子露出自豪的微笑,“顾家本来就是被那人救活的,就算全都给南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想到南冥这样优秀,短短几年就把顾氏发展得这样好。我并不后悔这样做,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
安云容疑惑问:“那个人是南冥的妈妈?”
顾老爷子摇摇头,“我并不清楚,把南冥和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给我后,她就消失了。当时我急于顾家的生意,等脱离危机后,我尝试过找到那人,但线索到京市就断了。”
“直到前几年,我才查到一些眉目,南冥他出生于京市东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