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见自己说完,气氛突然冷下来,不禁有些后悔。
但覆水难收,话都已经说出来,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在顾南冥和安云容死亡眼神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道:“安博找到了。”
顾南冥语气一顿,旋即淡然吩咐道:“把他带过来。”
余光见安云容光顾着听沈牧的话,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顾南冥像是惩罚般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同时用食指挠着她的手心。
安云容感觉到手心的异样,娇嗔的看他一眼,那柔媚的眼神,差点儿让顾南冥把持不住,在心中暗道一声:小妖精。
“恐怕安博来不了了。”沈牧苦笑一声,面色很是凝重。
“怎么,难道他还敢反抗不成?”顾南冥冷笑一声,满脸不屑。
“不是。”沈牧硬着头皮,眼睛不着痕迹的朝安云容看了一眼,而后很快收回眼神。
他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但不知道安云容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是以他的举动悉数落在安云容的眼中。
琢磨片刻后,安云容明白他是在顾忌自己,于是坦然道:“安博不肯来,沈助理强行将他带来便好,不用顾忌我。”
先不说安博以前如何对她,光是买凶暗杀顾南冥,她都不可能原谅他。
要是他安分守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便罢了,偏偏他如跳梁小丑般上跳下串,使得人心烦不已。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彻底将安博打压下,让他再也不能蹦跶起来。
她想得很透彻,但万万没想到安博根本不会再出现。
“你说他死了?”安云容猛地站起来,脑袋一阵恍惚。
安博胆小弱懦,又贪生怕死,任谁死了他都会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死了?
“他死在郊外的水沟里,好像是晚上不小心摔进去,没能爬出来,等第二天有人发现时尸体已经凉了。”沈牧摇头叹息一声。
咣当一声,安云容跌坐在太阳椅上,桌上的杯子被她的动作带落到地上。
果汁洒满了草坪,香甜的味道弥漫着众人的鼻尖。
“容儿!”顾南冥担忧的看着安云容,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的顺着她的后背。
“南冥,他死了。”安云容的声音极轻,仿佛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一直希望他死,他死了我该高兴才是,可我……”现在为什么这样难过?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同样哭不出来,心里闷闷的。
顾南冥默不作声,只是慢慢收紧了手。
不知过了多久,安云容的心情慢慢平复,她从顾南冥的怀里的挣脱出来,看着他担忧的眼神,递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沈助理,麻烦你把他安葬了吧。”
沈牧抬眼朝顾南冥看去,见他点头后立刻应下,转身去处理这件事。
等他走后,安云容不安的看着顾南冥,咬着下唇的贝齿轻轻展开,“我自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你这样做很好。”顾南冥怜惜的看着她,他的傻姑娘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谢谢你,南冥。”安云容由衷道。
她知道以顾南冥以前的性子,如果有人买凶杀自己,即便这个人死了,都不会放过和他相关的人。
可现在还能让安博有个安息之所,完全是看在她的面上。
“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安云容顺从的点点头,将头靠在顾南冥的胸口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仅悲伤了两天,安云容就被堆积如山的工作忙得晕头转向,没有时间再伤感。
见她恢复了活力,顾南冥悬在嗓子眼、紧张了两天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转而心疼她工作太多。
但他也知道安云容很重视工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李叔每日多做些好吃的,让她补补。
而顾南冥因身体好转,拆完绷带后也正式投入工作。
午后,安云容将桌上的文件看完,伸了个懒腰后轻轻的捶着胳膊和肩膀。
果然偷懒一时爽,工作火葬场。
可刚休息没几分钟,朱珠就抱着一沓文件推门而入。
看见安云容瞬间变得酸爽的表情,朱珠不禁捂着嘴偷笑,将文件放在桌上道:“安姐,这些文件今天都需要签字。”
饶是看见朱珠进来的瞬间早有准备,可看见这么多文件,安云容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怎么这样多?”
“还不如安姐你前几日偷懒,才积压了这么多,我已经按照重要程度分类好了,今天只用处理这些,别的可以晚点。”
安云容黑了脸,心中愤愤不平。
她哪里偷懒了?就算在医院陪着顾南冥,她也有努力工作的好吧!
虽然工作效率不是很高,但十佳努力工作的称号都可以颁发给她了。
朱珠不知道她心里想了那么多,笑嘻嘻将文件推到她面前,然后走到她椅子后,不轻不重的按捏着她的肩膀。
“安姐我给你按摩,你辛苦一点了。”
朱珠的力道恰到好处,加上这话她很受用,瞬间犹如打了鸡血,翻开文件看起来。
有朱珠的助攻,加上两杯咖啡辅助,安云容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将工作处理完,累得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安姐,我太爱你了,我先把文件拿出去了。”
见朱珠毫不犹豫的抛弃她,抱着文件离开,安云容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奸诈的女人,用完她就丢。
等等,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对渣男的控诉?
“对了安姐,你晚上和霍总有约,别忘记了。”
朱珠突然推门而入,吓得安云容差点儿心肌梗塞,还以为被朱珠听见了在说她坏话。
“我记着的。”安云容干笑两声,将目光别到一边。
朱珠狐疑的看着她,语气怀疑道:“安姐,你怎么不敢看我,该不会在是心里骂我吧?”
安云容的心差点儿跳出来,朱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连这个都知道?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骂你?爱你还来不及。”安云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真诚得不得了。
“那我就放心了,安姐我走了。”
确定朱珠不再进来后,安云容瘫软在椅子上,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差一点儿就被看穿了,心中的酸爽只有她自己知道。
休息片刻,安云容坐直了身体,心里想着晚上和霍长凌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