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通。”陆夜川手里的水壶从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相比于早上她对自己大吼大叫的样子,突然撒娇的秦非非更让他无所适从,把他好生雷了一道。
秦非非一向知道他厌恶,从不敢叫他老公,是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乍听起来还真是别扭。
“你发什么神经,今早谁跟我说要划清分界线,还主动分房睡,这会儿又来献殷勤,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秦非非心里呵呵哒,心想死男人你以为老娘愿意来巴结你,老娘还不是无路可走得找个靠山嘛!
她抽了抽鼻子:“那人家之前是生你的气嘛,谁叫你对我那么凶,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刚醒来你就对发火,我能不介意嘛。”
他冷笑:“你自己找死自杀,怪谁。”
“还不是因为我爸妈不喜欢我,老公你又不搭理我,我一时想不明白心里难受才做了傻事。但我现在想通了,有你这么有钱有势,长得还帅的老公,我已经比其他人要幸运几万倍了,我哪能还不知足呢。”秦非非前世拿影后的奖拿到手软,戏精上身这种事情还不是说来就来。
“谄媚!”陆夜川充满鄙夷地看着她,心里却隐隐有些受用。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他缓和关系,秦非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说:“老公,我搬到客房就后悔了,没有你的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一点都不温馨,要不我还是搬回主卧跟你一起睡吧。”
“想得美,你当我的房间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可后半夜真正后悔的人却是陆夜川。从来跟秦非非睡习惯了,好久没有失眠,突然身边没了人,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该死的女人,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味道,他靠近了就觉得心神安宁很快入睡,现在没了好不适应。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想尽各种办法都睡不着,一气之下起身去了客房,推开了秦非非的门。
他想把她往床的另一边推一推,谁知刚碰到她,陆夜川的手就被秦非非的手给握住了。
昏睡中她拧着眉目,沙哑地唤了声:“爸爸。”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睫毛轻轻扇动,根部沾了些许雾气,凝成小小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
陆夜川想把手抽出来,但她握得很紧,像是握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他只好沉声说:“我不是你爸。”
“爸爸,你不要生病。”床上的人听不进去,只一味地重复着,看起来固执又伤心。
生病?秦玉华生病了吗?
若是平日里,陆夜川肯定以为这又是她的什么把戏,可眼下秦非非显然在熟睡之中,不会作假。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傻子,被打成这样还想着秦玉华那个爸爸呢。
他听不下去了,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给叫醒,秦非非听到有人叫自己,从睡梦中慢慢意识回笼,借着微弱的壁灯看到了陆夜川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陆夜川板着个脸:“你一直说梦话,声音太大吵得我睡不着。”
“是吗?”她根本不信,这房间的隔音不要太好,关上门根本不可能听到。
正要开口,陆夜川不耐烦地揭开被子,强占了原本她睡得位置,把她挤到了另一边。
“你做什么?”秦非非懵了,看不懂这操作。
“当然是睡觉,我要在边上盯着你,防止我一走你又乱说梦话。”陆夜川说完也不再管她什么反应,很快闭上了眼睛。
呼吸间隐约又闻到一种淡香,仿佛是安神的良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渐渐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