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余舒宛的眼底又现出了一片凶光。哼,她既然嫁入了陆家,还怕以后没机会慢慢地把属于她的抢过来吗,迟早有一天,她要像对付江思薇那样,把秦非非那个贱人给弄死。
不,还不够,她恨不得扒了秦非非的皮,喝她的血,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回到家,余舒宛就迫不及待地拍了结婚证的照片发出去,道祝贺恭喜的人扎堆来了。
其中不乏一些圈内大佬和影帝影后,昨天还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今天都客客气气地道喜,这就是陆氏的影响力。
余舒宛看着那些殷勤的评论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前因为代言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卸妆,镜子里的女人神情傲慢阴冷,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陆家的女主人了。
秦非非眯着眼睛看了下窗外的云层,原本还阳光和煦的好天气一下子灰蒙蒙的,天气预报显示又要下雨。
她看着手机里刷屏的关于余舒宛跟陆添译领证的消息,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
爱是不可能再爱了,可是想到前世种种,秦非非实在是意难平。
大概是闷得慌,她让司机开车带自己出去兜兜风,轿车沿着环城河道一路往西,越走越远也没个头。
司机谨慎地问了句:“少奶奶,还要再往前走吗,再前面就是墓园了。”
秦非非微微坐直了身体:“墓园?湖西墓园?”
“是啊,要不我们掉头去中心花园转转?”
“不,去墓园,我看个朋友。”
司机压住心中的惊讶,沉默地把车开到门口:“少奶奶,我在停车场等您,不过已经开始掉雨滴了,您还是带把伞吧。”
秦非非撑了把黑色大伞径直走进去,门边卖花的商贩吆喝道:“美女,扫墓带一把花吧,好看。”
“不用了。”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心想,看望自己前世,倒也不必这么讲究。
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来江思薇的墓地,之前贺西还开玩笑,问她要不要去给自己扫墓,但秦非非觉得这行为太过扭曲了,还是算了吧。
江思薇的墓碑很好认,占据了整座公园最好的位置,据说这地方还是特意让风水先生来选的,庇佑她死后安息平和。
秦非非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她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存于时间的灵魂寄生在其他人的身体里,看探望过去的躯体。
她伸手摸了摸照片,自言自语:“我好烦啊,每天都想着替你报仇,可是各种阻碍,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那对奸夫**还结婚了,他们居然有脸结婚,我真的服了余舒宛那个脸皮,肯定比猪还要厚。”
“陆添译可能精神也不大正常,我要是男人真受不了余舒宛那样的,脾气差人品脏,我看汪辰柒都比她好。”
……
风有点大,她的伞不太拿得稳,在雨中摇摇晃晃了几下,差点连带她都一起摔了。
她正准备扶着墓碑的台阶站起来,身后突然有人替她稳住了伞面,秦非非有些紧张地转头,看到了同样撑着伞的陆添译站在她后面。
秦非非一慌张,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但蹲的时间太久了,腿都麻了,小腿一软差点跌倒,陆添译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给拽稳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秦非非就觉得心情更差了,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我精神不正常的时候来的。”
虽然说他坏话被当场抓获,秦非非一点都不内疚,这种程度的讽刺都是轻的了,幸好没说漏嘴自己就是江思薇。
秦非非见到他冷笑一声:“今天可是你结婚的好日子,大哥不陪着你的新婚妻子开香槟庆祝,一个人跑到这墓园里来,是准备告诉江思薇这个‘好消息’?真不怕她从墓地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啊。”
“没什么好庆祝的。思薇如果起死回生找我算账,我求之不得。”陆添译神情淡淡的,将放在边上的花篮拿过来端正地摆在墓碑的台阶上,里面一大把火百合鲜艳怒放。
他还伸手捡起零落在地面的枯枝残叶扔掉,似乎这样做能维持逝者短暂的体面。
秦非非目光嘲讽,搞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道貌岸然的人,做尽了坏事,还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若不是死前余舒宛肆无忌惮地说了所有的话,她今生回魂说不定还得上当。
陆添译起身看到秦非非的表情,在片刻的思忖之后开口:“我调查过思薇和贺西之前的人际关系,从未在其中发现你的身影。不要说是你,整个秦家跟她都无联系,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秦非非的神情警惕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单纯的好奇而已,逝者已逝,我再查可能都有遗漏。我只是有点遗憾,在思薇还活着的时候对她了解地并不够透彻,竟然连她的好朋友都没认全。”
陆添译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不久前还解锁了江思薇的私人社交账号,从未在任何的聊天记录里发现秦非非这个名字,但他发现了她是苏柏的粉丝,她经常跟贺西聊起苏柏。
这位神通广大的弟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物,知晓江思薇的秘密,密码,各路隐晦。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们有几乎吻合的兴趣爱好和追星标准,除却身份和外貌,在某些时刻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他在有这个认知的最初根本无法入睡,反反复复地确认,调查,总觉得有一条隐蔽又神秘的线索藏在背后。
可是秦非非绝不会是她,江思薇的死讯是余舒宛亲口告诉他的,那个女人既然笃定得意地宣告了事实,就绝不会给江思薇哪怕一丝生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