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熙一起的大粉年纪都跟她差不多大，她们以前搞过团建，所以私下也很熟悉。
几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们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担心得不得了，刚说没几句就哭哭啼啼的，被哄了好久才止住眼泪。
“时间已经晚了，你们要怎么回去？”律师看了眼摆钟，关切地问。
“我家司机来接我，燕燕和芳芳跟我顺路，我让他送你们一程。”陆熙对其中两个女孩说。
“你呢？”
律师转头问剩下的那个姑娘：“你住哪里，准备怎么回去？”
叫茂茂的女孩说：“我坐地铁就行，我家在南边，跟他们不是同一方向。”
等陆家的司机来了，本来陆熙想把茂茂一起带到地铁站，但律师突然喊住她：“茂茂，我想起来还有些文件对你们有用，你留一下吧，我找到就给你。”
茂茂等了一会儿，律师摊开手，有些歉意地对她说：“抱歉啊，我临时找不到了，可能在家里，到时候网上传给你们，你回去吧。对了，地铁很近，沿着湖面那条小路走到头就是了。”
律所在的位置虽说离地铁站不远，但是远离主城区，又是在后街，街道上基本看不见人。
茂茂沿着湖边慢慢走，包里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刚掏出来看信息，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挣脱着想要喊人，对方的声音却像是鬼一样盘旋在她的耳边：“小可怜，谁叫你是苏柏的粉丝呢，既然这么喜欢他，不如为他献身吧！”
茂茂惊惶地转身，还没看清楚人脸，只觉得一阵地转天旋，很快失去了意识。
……
是夜，片区警局灯火通明：“初步怀疑是跳湖自杀的，手机还特意留在了岸边，排除了失足落水的可能。”
“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是律所的律师，根据他的说法，刘家茂跟其他几个女生傍晚来找他咨询关于律师函的事情，她们都是苏柏的粉丝，近日在网上被起诉，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其他三个姑娘乘坐同一辆车走的，这孩子单独去地铁站。监控显示律师十一点多才从办公楼离开，他的嫌疑基本排除。”
警局外面，死者的父母已经哭喊了许久：“苏柏啊，枉我女儿那么喜欢你！你就这么对待她，你这是要她死啊！”
因为不停地喊着苏柏的名字，引来路人纷纷围观，到了第二天，苏柏粉丝因为律师函的事情自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苏柏的团队第一时间就出了致歉声明，对本次不幸事件感到遗憾和抱歉。声明之下，有人力挺有人心疼有人谩骂有人拉踩，说什么的都有。
陆夜川今天去邻市开会了，秦非非独自在餐厅吃饭，一边吃一边刷新闻，担心得不行，谁都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追星，真的能追到放弃自我的人生吗，即使她曾是一个巨星，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她的手指在苏柏的电话号码页面停了好久，一度想要拨过去，可又觉得这件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这时候她说再多都很苍白，说不定会给他添乱。
正犹豫着，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并不是眼熟的号码。
“喂？”
“秦小姐，我是周铭。”
“周铭？你找我有事吗，是关于苏大哥粉丝的事情吗，有什么能帮忙的？”
“别的忙有公关处理不用你帮，但我现在联系不上苏柏。他下午说想一个人待会儿就开车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而且电话打不通，常住的几个公寓也没人，我怕他再产生什么消极的想法，想问问他有没有联系你？”
秦非非一听这话更着急了：“什么？苏大哥不见了……他没有联系我，他经常去下棋的棋社你们问过了吗？还有冰兰会所的顶层泳池？”
周铭吃了一惊，这些地方都是苏柏喜欢去的但是非常隐蔽保密的去处，寻常的粉丝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秦非非什么都知道，难不成是苏柏告诉她的？
“这些地方也都问了，他从昨天知道粉丝死讯之后心情就不太好，肯定没有心思去下棋游泳的。”
周铭那边听着乱糟糟，不停有人在打电话，这会儿肯定也没空挨个地方去找。
秦非非只好说：“这样吧，我再想一想，如果有其他线索了就告诉你。”
挂了电话秦非非彻底没了吃饭的胃口，她倒在沙发上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还有地方吗，苏柏那些年在网上跟她断断续续说过那么多话，她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心情不好的话，应该想离人群远一点吧，沪城最安静的地方在哪里呢，大概要远一点，有山有海才好……等一下，山，落茗山……
秦非非想打给周铭，可又怕提供的方向错了，平白耽误他的时间，索性自己开车过去，也没让司机跟着。
她是“望月”的那几年，跟苏柏一直维持着联系，即使联系并不频繁，可从未间断过。
两个人都工作很忙，她自称是他的粉丝，他却说过她是他的知己，乐于同她分享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苏柏上一次问起时，秦非非却不敢承认了。只因她跟他透露的信息太多了，那些信息实际都跟江思薇有关，而不是跟现在的秦非非有关。
但这种时候了，她的担心超过了其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落茗山背脊有几栋山景别墅，每一栋之间都距离甚远，入住者非富即贵，江同州以前还想买一栋留着假期用，可念在离城区太远就打消了念头。
秦非非按照输入的坐标导航到一栋楼前，大门居然是敞开的，非常幸运的，她在院子里看到了苏柏的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把车停好去按门铃，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心又紧了紧，他不会不在这里吧。
正想找找有没有开着窗户能探进去看看，门这是突然打开了。
秦非非听见声音惊喜地回过头，跟苏柏四目相对。
苏柏陷入了短暂怔忪，觉得此时此刻在这里看到秦非非意料之外可又是情理之中，他甚至差一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开口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