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非还是不说话,贺西见状又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你先冷静啊,我虽然这么分析也不一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我觉得是我害了她。”秦非非突然说:“她本质应该是好的,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她对我做的一切,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她给我下药却让苏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应该是希望再给我争取一点得救的机会。”
“非非!”
“如果,如果我当时不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就那么放过她,余舒宛是不是不会再利用她,不会再一直逼迫她。”
“你上次也说了,只要小莫做一天你的助理,余舒宛都可能会找上她。”
秦非非把头埋进膝盖里:“可是我也利用了她,我的动机也不单纯,我明明可以更关心她一些,说不定……”
贺西打断她:“好了,不要多想了,你先不要出门,你在陆少身边就暂时是安全的,外面有我安排。”
挂了电话,秦非非怕吵到陆夜川,只能压抑着声音沉默地掉眼泪,可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哭什么?”只听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突然开口了。
秦非非带着重重的哭腔委屈地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我问你哭什么?”陆夜川撑起手臂坐了起来,原本带着倦色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他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我刚好像听到你在打电话,这个点了,打给谁?”
“贺,贺西。他刚刚告诉我,小莫死了,就是我那个助理。她被人发现在家里自杀,还有她大哥和嫂子,三个人都一氧化碳中毒死了。”
陆夜川的手顿了顿,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心里往下一沉:“那网上对你的评论岂不是……”
她满脑子想的却不是那些评论,她的眼前一直浮现出小莫的脸,很近又很远:“老公,我很难受。我觉得他们的死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没有人会轻易自杀的,何况还是三个人一起,他们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秦非非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陆夜川见她哭得越发伤心,柔下声来安慰她:“我不认为这关你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一直都是他们在针对你,你没有伤害过他们。”
“如果小莫不是我的助理,余舒宛不会找上她的。余舒宛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她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想到前世死时的惨状,整个身体忍不住蜷缩在一起,紧紧地抱住了陆夜川的腰。
“她根本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美和无害,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弄死很多无辜的人。是我太轻敌了,以为自己有办法能对付她,以为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住,是我害了小莫。”
如果是平时,秦非非绝不会跟陆夜川说这么多,即时是夫妻,她也是怀着秘密把自己藏起来的妻子,做不到完全信任,更做不到对他产生依赖。
可这个过于哀伤的夜晚,除了已经焦头烂额的贺西,她好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陆夜川了。
印象里这还是陆夜川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以前秦非非遇到事情就一笑而过还总显得很不上心,现在这么伤心,竟像是有什么东西扯着他的胸口似的,看得他难受。
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开,他想了想,把她的脑袋按在锁骨处,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睡衣领口,一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的,不要自责了,会好起来的。”
他微微侧过脸去,嘴唇印在她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温热的液体有一些发涩,微咸,怀里的女人化了水一样,又软又可怜。
“好了,乖,别哭了。”陆夜川拿出十年难见一次的温存,低声重复着哄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止住了眼泪,钻进他的怀里有了些许昏沉的睡意。
天刚亮的时候她有醒了,大概是有心事,总是睡得格外不踏实。
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太大了,到了下午连导演都打电话过来让她千万不要去剧组,到处都是记者堵在片场外面。
秦非非跟导演道歉,说给他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