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这是谁来了?”云伯的声音在藤沽住处外响起。
他绕过那矮篱笆,走到银甲天将前。
“云伯上神。”两名士兵看见来人,赶忙低下头恭敬地行礼道。
“上神。“男子看见云伯,眼中的冷气驱散了几分,变得稍微温和了些。
“免礼免礼啊,大家都是神仙,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云伯穿着淡蓝色修身长袍,白色头带层层缠绕将他的头发全部束起,他合上手中的折扇,抬手向他们摆道。
云伯穿过他们中间,笑着看了男子一眼,跨上台阶朝着里屋走过去。男子朝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天将立马会意,行了礼后自觉地走到院门把守。
“看来我家妹妹不在这云河啊,神君和我怕都是要白跑一趟了。”男子跟着云伯进了里屋,云伯四处打量着。
云伯走到那藤椅上自觉坐下,摆出茶盘内的两只茶杯,拿起茶壶倒满。他推了一个到对面去,摆手示意男子坐下。
男子向后扶起背后的白色披风,端坐在藤椅上。他的背挺得老直,如瀑的长发紧贴后背,头上束起的发和银冠被一只银簪固定住。他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默不作声,就算自己面前的是上神,他也看都没看一眼,端着架子不放。
“这茶还是热乎的,刚走不久嘛。”
云伯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看着男子这番模样小声“切”了一声,那茶边热气直往边上冒。
男子的耳朵轻轻动了动,明显他感受到了云伯对他稍微有些不满。
“啧。”一口热茶下肚,暖的云伯直摇头:“我的茶就是好,可惜我这傻妹妹不知怜惜,刚泡上就不知去哪儿了,简直给我浪费。”说到这儿,云伯故意将空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男子没说话,看着别处出神,静静地端起茶杯慢品,大拇指细细摸着茶杯外壁凸出的花纹。
“监兵神君,你今日大驾云河,所谓何事啊?我这妹妹不在,你跟我这个哥哥说也是可以的。”
“听说她飞升上仙受了伤,我来看看她死...身体怎么样了。”
云伯当然知道他未说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在九重天上归机的嘴一直很毒辣,导致都没有什么女神仙心悦于他。
“神君可真是说笑了,来者是客,我怎么听着神君谈到藤沽就像是在使唤下属一样呢?”
云伯翻了一个白眼,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四周沉静了好久,看到杯中的茶已经见底,归机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紧接着便道:
“小神不敢当,小神与她也只是朋友罢了。藤沽如今已经是上仙,也是上神的妹妹,归机不敢高攀。今日还多谢上神款待,此乃菩提玉引,还望上神能替我转交给藤沽,小神就此告退。”归机将菩提玉引轻轻放在桌上,随即起身行礼,还未等云伯反应过来就已经带着门外的两名天将离开。
“切。”屋子里只有云伯一人的声音在回响。
“东西好,嘴太臭。区区一个监兵神君就如此威风,敢不把我上神放在眼里。”云伯生气地拿起那菩提玉引,细细观察着。
菩提玉引周身乃白玉雕成月牙状,一颗菩提树傍着月牙状向上生长,最上面地菩提树枝向内大幅度弯曲,一颗小小的白色夜明珠与那弯曲的树枝顶尖相连,处于整个玉引的正中间。
云伯看着这菩提玉引眼珠子都不转了,双眼放光,一忘刚才的怨气,赶紧拿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用衣袖轻轻地擦着那正中间的夜明珠。
“好东西,好东西啊!”云伯没忍住笑出了声,藤沽的小木屋里满是云伯的喜悦。忽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周围,立马收回神情,轻声咳了两声,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小子还真舍得。”云伯瘪着嘴看着归机离开的方向道,转而又难掩嘴角的笑,压抑着自己的喜悦。
那白色的流苏在最下面摇摇晃晃,被擦过的夜明珠发出白色的亮光。
“人不怎么行,不过送的东西倒是好,这么好的东西可惜不是我的啊。”云伯乐呵呵地将东西收进里衣,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向外走去,轻轻地抚摸着茶壶外壁。
“小茶茶,既然藤沽不疼惜你,就跟着我回九重天,让我来疼惜你吧。”说完,还亲了一口那茶壶,挥袖施法关上身后的门,大摇大摆地提起茶壶腾云而归。
一本折书悄声无息地从云伯身上掉下来,静静地躺在藤椅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