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殿外,在天帝离开后,云伯气冲冲拉着藤沽踏出殿门,不顾身后一直招呼的舍尘。
小时候她在云河不听劝也就罢了,毕竟是在自己家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次实打实的牵扯到天帝,好不容易为她摆脱嫌疑,藤沽却又自己跳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藤沽的不识好歹。
右手拿着两块令牌的藤沽被拉着紧跟在他身后,她是未料想到云伯会如此生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刚才归机突然传音让她答应下来,与他周旋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
也怪归机有病,自己好端端的置身事外,撇清了也就罢了,这舍尘和他一唱一和的,现在好了,变成她去帮忙寻找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花神结,还惹怒了云伯,怕是今后日子不好过,两边今日得罪完了。
还好云伯没有气晕了脑袋,有些理智的。不过疑惑的就是云伯拉着她回的是云河,不是他自己的仙宫。
刚腾云后落下脚,云伯就拉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一脸沉重问道:
“你老实回答我,今日花神所说可属实?”
藤沽不紧不慢将两块万芳的令牌放在一旁桌上,细细端详着云伯此刻的表情,虽然是紧皱着眉头,不过还带着一丝惊恐?难道把她带回云河就为了问这件事?
“当然...不是真的。”
听到此回答,云伯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在殿上花神为何出面帮藤沽解围他不得而知,可如今看来局势要比他刚才在殿内思考的繁琐的多。
“此话当真?”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和花神遇到过不假,不过是我救了她,而不是她救了我。”
至于是否疗过伤她也记不得了,恍惚之间想起花神当时好像还真的有此意图,估计仙息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一下子的转变让云伯懵了,怎么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本来藤沽说是假的,他还在想着如何不让此事泄露出去,毕竟她身上无缘无故多了花神的仙息总会是牵扯到不好的东西,可她又话锋一转,弄的云伯思绪都乱了。
“等等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上神会打不过一只蚍妖?藤沽,我现在在和你说很严重的事,你可别糊弄我。”
“我骗你做甚,别说花神了,当时我这心口不舒服,挨了蚍妖一掌,我都差点打不过,这才有了先前和你说的南候王府。”
云伯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在持续了一会儿后终于消散,舒下一口气,看来藤沽这儿确实没问题。
藤沽抬起手拍了拍云伯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随手拿起拿起桌上其中一个令牌递给他,哪知云伯嫌弃地推开她的手走到一边去。
“你自己揽下的瓷器活,你自己解决吧。”
“这...这又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你口中对我有恩的神君给予我的压迫!不然你以为我傻啊,我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呢。”
藤沽将令牌摔到桌上去,郁闷的寻个位置坐下。她就想不明白了,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归机,按理来说应当他来报恩,但自从上次云伯那样说过之后,怎么感觉自己明明挨了打却还欠了归机似的。
她也头疼啊,看着两块令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过几日我要离开九重天,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或者我能办上忙的就赶紧说,不过让我一起去万芳的念头我劝你打消,我是不会帮你,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在此事上。”
最终还是不忍心看藤沽遭罪,云伯软下心来询问着藤沽。
“知道啦,你且安心去便是,无须管我。”
只见藤沽只起手倒茶,一饮而尽。
“归机,我也只是随便一说逗逗她,没想到你还真让她答应了,可真有你的。”
舍尘站在归机一旁瘪着嘴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钦佩归机。
“帮她找存在罢了。”
“可我看她一点也不情愿啊。”
舍尘感叹着归机的无情和果断,还没问藤沽的意见就帮她决定了,想到藤沽今后在家绝对没有发言权,被归机控制的死死的就不禁叹息。
“那舍俗忘尘情愿吗?”
归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舍尘,一个反问问的舍尘说不出话。
舍尘舍尘,浮世三千,哪有那么容易就舍下来的,只不过是天命罢了,就算站在最高点,自己又无法违背。
“藤沽虎口脱险,我只是还了一个人情。”
“你这个人情真是奇特。”
被戳中心事的舍尘一改刚才嬉笑神态,咽了一口气,无心在与归机说更多的话。归机了解舍尘,自己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也不便再多说,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际,此刻上空一片余晖,已是酉时入暮时分。
“哎,若我有兄长,也不必活得如此拘谨。”
说着,一脸恼火的舍尘捶胸顿足,与云伯倒有几分相似,略显滑稽,可这却是目前他排忧解难的最好方法。
“一切都成定数,好好珍惜这十余万年的逍遥自在。”
同情的表情极少数出现在归机的脸上,等到归机珍重的拍拍他肩膀时他堂堂下一任天帝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今日这归机可与往常差别太大了,要不是刚才噎人的话语,他简直就要怀疑眼前的归机是否被人调包了。
“如假包换。”
归机的读心术让舍尘猝不及防,说完,他给了舍尘一个眼神就离开了,只留下舍尘一人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