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兰最终还是没停下车,也不顾我的阻拦,一脚油门踩下去便将我给甩的个数米之外,最后就在我眼皮底下绝尘而去。
我彻底失了神,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避我,难道真的如老妈所说的,她心里还装着我,但就是没法说出来而已。
我很恍惚,以至于晚上回到家,我都椅靠在卧室窗台上,手攥着啤酒,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真想与这迷人的夜色融为一体,这样的话就不用遭受夜里的孤独与寒心了。
在我准备打开第五瓶啤酒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过来,随即门便被打开,而伊欢走了进来。
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眼袋很重,气色很差,而且衣冠不整,一边的肩带还掉了下来,看起来比喝了酒的我还要糟糕许多。
我能想象的到她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也知道一直压抑着她的悲伤是怎么在孤独中爆发起来的。
我站了起来,但脑袋有些沉,不过还是坚强的走到了伊欢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觉?”
伊欢轻轻的点了点头,怔在原地,眼泪不断落下来,过了半晌才回道:“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到了你,信哥,玥姐,还有身边的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你们都把自己的东西留了下来给我,可人却不在了。”
我一阵心疼,在酒精的驱使下,我抱住了她,很轻很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的,阿信也不会离开,高玥也不离开,我们都不会离开的。”
伊欢在我的怀中摇头,试图推开我,但却被我紧紧的抱着。
“你骗人...你不也是一声不吭的来到了江门!”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答应你,不让他们带走你。”
伊欢发声哭了起来,抽噎着说道:“大叔,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因此更加沉重与悲凉了。
“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怎么走那么急?”
伊欢搂住了我,声音极其颤抖的说道:“大叔,很庆幸在那段最悲戚的时间中让我遇见了你,虽然我们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但我还是想在这个晚上与你好好道别。”
有这么一瞬间,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感触,没有知觉,就像一副空壳一样,毫无作用。
伊欢又接着说:“大叔,其实我们真的在两年前见过面,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那时候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也紧紧的搂住了她,可我根本就记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这种感觉明明就很熟悉,却没有了记忆。
我问:“你能告诉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伊欢离开了我的怀抱,她看着我,笑靥如花:“假如你有一天来到上海,你就会记起来了。”
“上海?我们是在上海见的面吗?”
“我希望你不要问我,因为我希望最后是你先想起我的。”
我彻底崩溃,抱着脑袋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神秘?你知道吗?我的脑袋就要炸开了!我明明觉得自己是真的认识你,但又记不起来你是谁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你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可能是酒精的压迫,我开始有些亢奋,以至于让我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伊欢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说道:“大叔,出去走走吧。”
我愣了许久,才点的头,而后伊欢稍稍打扮了一下自己,化了淡妆和换了件衣服,便和我一同下了楼,最后并肩行走在湖泊桥边。
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开始对伊欢这姑娘有好感,这种好感不是情情爱爱上面的,而是出于对妹妹对朋友亦或者是同情上的。
我们的沉默就像这漆黑的夜一样不动声色却又沁透人心,虽然认识伊欢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我也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所以对她,总有一种保护欲。
当风刮来的时候,我会本能的挡在她身前替她遮风,当夜深看不清路的时候,我会本能的扶着她不舍得让她摔倒,当她受伤的时候,我的心也会很痛。
空气微醺,路灯温柔。
桥道旁的花花草草散发着一种清香,混合着伊欢的气息,让人着迷。
我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伊欢,她一直带着笑容安静地走着,只是这种笑容看起来甚是悲凉。
除了风声外,这里一切都很安静。
“你在想什么?”在我失神的时候,伊欢突然说话了,轻柔的声音在柔情的空气里显的温柔。
这与我先前所认识的伊欢判若两人。
我苦笑:“没有,就是有点不舍。”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伊欢声音依旧很轻。
我点头:“也许吧,那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伊欢沉默着,没说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坦然说道:“不论怎样,都祝你尽快解开自己的心结,不要把再伪装着自己,明明就是个郁郁寡欢的人,还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这种刻意的伪装,有时候会让自己忘了本身。”
伊欢的娇躯明显的抖了两下,似乎被我说中了一样。
“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没有伪装自己,我天生人美声甜而且还讨人喜。”她矢口否认了我说的话。
风从北而来,冷冽且喧嚣。
我说:“天冷了,回家吧。”
伊欢点头:“嗯...”
回到家,洗漱完,坐在沙发上发呆,期间收到了老爹发来的信息,他说自己今晚不回来了,让我好好照顾伊欢。
我忍住了,没将伊欢明天要走的消息告诉他。
伊欢洗完澡裹着浴巾就走了出来,她面容乏红,眼神羞涩的,一对赛雪欺霜的修长美腿玉足就这样晃荡在我眼前,还有如莲藕一样面粉一般的白皙细胳膊也毫无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显耀在我眼里。
我忽然面红菊松,心跳急剧加速。
伊欢在我面前曲下了身子,眼神柔情的看着我,说道:“大叔...”
我咽了一口唾液,应了声:“嗯..”
“要不,你跟我回上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