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穿越之前也是大奖小奖杯杯状状无数;好歹,穿越之前也是大舞台小舞台见过无数。
如今,虽没有伴奏,虽穿了身累赘的长裙,虽也二十几年(咳咳)没有跳过这个《天鹅湖》了,但好歹神韵犹在。
要不,这一舞过罢,怎能震撼住了全场,就连宿方那张石雕般的脸都是又惊又喜的一直盯着花若离,直到花若离前前后后谢幕般鞠了四个躬,他才反应过来这一舞早已结束。随即,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舞馆里响起了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这个结果是花若离未曾想过的,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也能够接受芭蕾舞这种表达方式.......嗯,因为这一身累赘的裙装,勉强算是被阉割版的芭蕾舞吧。
不过,凡事都有正反两面。花若离委实不确定今天这一舞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但能确定是,今天丁涵易看似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举动,实质上或许未必是这样。正是她那一个“加油添醋”的行为,在整件事的背后默默推了一把。
那边,宿方忙着将围观的学徒驱散,这边,几个小姐妹纷纷围了上来。
“阿离!你方才跳的是什么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跳的呢。”弓蕾学着花若离方才的舞姿跳了跳。
她学得很努力,但却完全不得要领,萌态百出,逗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魏如南也向花若离投来赞许的目光。她的眸光很炙热,花若离在她的眼中读到了专注,这是她第一次在魏如南的眼中看到这样的东西。由此,花若离明白了魏如南确实是个专注于舞艺的姑娘。
禁不住嘴角旋起淡淡的笑,花若离冲魏如南点一点头。
“这是你家乡的舞蹈吗?”宿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忽而出现在了花若离的身边。
被宿方神出鬼没险险惊到的花若离抚了抚胸口,嗔怪道,“师兄,能不能不要这样吓唬人。”
宿方扫了眼这些小丫头,仍旧面无表情地道,“没有吓唬你。问你问题呢。”
花若离对他这般不近人情的神人反应简直是束手无策,只好回道,“是是是,是家乡的舞,我就会跳这个,索性就献丑来了一段。”
宿方似略略回想了一番,赞许道,“虽从前并未曾见过,不过姿态也算优美,表现得也很流畅,也不失为上等的舞。就是......”
宿方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眸光下移看向花若离这身裙装颇为累赘的下摆,“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师兄好眼力!
“我就说我们阿离很厉害了吧。”这时,一旁一直默默看着没有言语的丁涵易开口道。
不知是不是花若离已对丁涵易有所提防的原因,她总觉得此刻的丁涵易看着自己的眸光不似以往柔和了,相比要更加的凌厉一些。
但这样的眸光,她又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在丁涵易那里看到过,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花若离舒了口气,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咦?那中秋节会不会叫阿离去献这一舞啊?”弓蕾这一句方才说出口,又像是说错话了一般,双手掩住了嘴巴,只留一双琉璃般透亮的双眸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花若离赶紧将这话接了过来,“那自是不能。阿离初来乍到,论资历论能耐都不足以登堂。方才,还是想着不能给伍爷丢面子,才硬着头皮献丑一段。我家乡这舞胜在新奇,你们若是有兴趣,我教你们便是。”
“好啊好啊。”弓蕾似真是对《天鹅湖》很感兴趣,首当其冲举手捧场。
魏如南抿嘴浅笑,也淡淡回了句“好”。
“嗯,宴席献舞并非儿戏,堂里会专门进行比试选拔。”宿方真可谓是九九堂好学监,总在大家各种有意无意跑偏的时候,很适时的把话题引回正轨。
正直到没朋友。
黄昏里,几个小姐妹又是照例在听雪亭聊上了一阵。今天的话题自然就是中秋节的宴会了。而话题向来就是用来跑偏的,跑跑跑就跑到了中原各国国风开放或是保守上头了。
晏国国风相对保守,相对樊国就要开放随行的多。
简单来说,像在晏国,男女双方一旦定了婚约,女方无论如何都不能独自更改。所以,像周自怡那样离家出走,且还是追男人去了,是极其败坏门风的事情。这要是说了出去,周家定是要门风扫地,最严重的情况,就连旁支的女儿家恐都会受到牵连,难嫁到好人家了。
但樊国就不是这样,女人休掉了自己的夫君那都是常有的事。
谈及这些,花若离也不禁有些恍惚之感。几天前,她还在晏国陷入一场替嫁风波,如今,她已身在樊国,这个她先前从未来过的国度。
命运就是这样,你永远都想不到下一刻你会去往哪里,成为谁,做些什么。
回屋后,花若离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检查过所有物件完好后,在窗口站了站。
透过窗户半掩的缝隙望着外面的夜幕。如今,自己阴差阳错选错了科目,距离自己的重生初衷似乎又远了。
花若离嘴角禁不住挑起个苦涩的弧度。
徐雅凝,你不能忘记你的初衷,你要报仇。
就在花若离抬手欲将窗户掩上之际,窗外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骚乱。花若离自昨晚一直紧绷的神经敏锐的意识到似乎哪里出了什么事,随即推开窗户仔细听去,确定远处确实有骚乱声。
与此同时,孟初出现在了窗外。
“阿离,你也听见了嘛?”孟初仍旧是白天那一身装束,背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身上落了层粉末般的月光,显得有些凝重。
花若离点一点头。
两厢眸光一对,当即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走,去看看。”孟初几步进屋拉着花若离就往骚乱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涵易和如南都住在那个方向。”孟初皱起眉,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转而又对花若离说道,“不会是有什么人盯上我们了吧。”
花若离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上了孟初的手背,安抚道,“初初不要多想,先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