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查钱家’
华冰淡笑道:“这是哪来的?”
“是府里跑出去的老鼠,墙的另一边是‘金屋’。”
金屋中自己认识的与自己有交集的,还真有一个,怪不得觉得这样拙劣的手法似曾相识,原来是业空,原来二皇子说的那话是这个意思。但是二皇子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就算德妃不在身边,怎么会相信一个和尚,身边的人也说什么么?
和清魄见华冰明白过来,又道:“那日我想对你说,业空没有我们知道的这么简单,关于你,他知道的更多。”
什么叫知道的我更多,我在这里有一年的时间吗,他怎么知道的更多?单凭他知道是从前大禹的昭玉皇妃,,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自己在敬北侯府的时候也没做过什么,更不用提,那时候被什么人注意到了,要说最先注意到自己的也是和清魄,但听和清魄的意思,业空比他知道的还多。
“那就劳烦世子,一定要让他活下来,我还想再见见他。”
闻言,和清魄眼角似是带有笑意,华冰一抬头正好看到,华冰有些疑惑的移开视线,和清魄道:“好,你两日没睡了,今日你好好休息。”
华冰轻轻点头,看着和清魄道:“谢谢你。”
“不必言谢。”
华冰看着和清魄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午后,华冰接过菘蓝的茶,道:“钱家是我的,都知道了吗?”
“是,外面基本都知道了,是钱家家主在外遭遇贼人,公主路过救下了,便与公主有了联系。”
华冰点点头,这样,起码牢里不用再使什么银钱了,牢中的人也不敢对红缎怎么样。“公主,今日上午,汤小姐去牢中看过红缎姐姐了。”
汤奉仪,倒是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她这是怕自己把她给忘了不成,还是汤小将军有什么事情?就算汤奉仪有什么自己的小心思,红缎,自己倒是不担心,不过人太闲了,就容易又什么别的想法。
华冰拿出一张纸,提笔写道:‘冠绝京城’。
“将这个给汤奉仪送过去,等做到了再来找我。”
华冰见日头还早,便起身准备出门走走,刚走到怒放园,便看到甄美人正在采花。
甄美人不知是在禁足吗?文姑姑看华冰看着甄美人,上前一步道:“是皇上亲自下旨赦免的。”
是了,甄安戚带军在外,不管军又多少,总是要让在外守军安心的,这甄美人被关了这些日子,也算是给足了皇后面子了。
华冰站着的功夫,甄美人已经看到了华冰,将花交给身后的人,上前行礼道:“会凌公主。”
华冰淡笑不语,甄美人见华冰不言语,又道:“今日天气正好,便想着来采些花,不想打扰公主了。”
华冰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甄美人身后的宫人却是不乐意了,瓮声瓮气道:“甄美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嫔,会凌公主这是什么态度啊。”
华冰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看了那宫女一眼,还不等身后的文姑姑上前训斥,便见甄美人喝道:“放肆。”接着猛地跪下,道:“会凌公主恕罪,这丫头这几日刚来我身边,还不懂规矩,求公主饶恕。”
华冰笑了一声,看着跪在鹅卵石上的甄美人,这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是自己在欺负甄美人呢。
文姑姑自是也看出来了,上前不怒自威道:“妃以上才是才有资格以公主庶母自居——”
还不等文姑姑说完,华冰冷笑一声的,道:“一个玩意儿一样的工具,也敢跟我来这套,我不饶恕她又能怎样?”
那小宫女至今才知道自己闯了大货,拉着甄美人的衣角,小声求救,道:“美人救命,救命啊。”
岂料此时的甄美人面色发白,只能跪着,一眼不发。
华冰瞥了一眼甄美人,冷声道:“欺君犯上,越俎代庖,将这宫女拉下去,依律论处。”
看着小太监将那被堵住嘴的宫女拉下去,华冰看着甄美人面上的表情,道:“不要以为甄安戚在外领兵,我就不敢动你,父皇在乎,我确实不在乎的,你觉得父皇会因为我今日所为对我怎么样吗?”华冰终究还是没说说出那句在心里的话,你们觉得背后是太爷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看着甄美人还在跪着,一言不发,华冰淡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又想让人觉得本宫在欺凌你,那本宫就成全你,在这跪到日落才能起身。”
言罢,华冰又看了一眼甄美人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陪着甄美人,谁敢动,便如刚才那个小宫女一般。”
闻言几人行礼称是,华冰对着甄美人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身旁的文姑姑上前一步道:“公主。”
华冰看着文姑姑微微摇头,心中自然明白她要说什么,文姑姑见华冰如此,便合上了嘴,跟上步伐。
夜间,华冰正在翻书,见菘蓝上前添水,华冰看着书页,道:“甄美人回宫了吗?”
“回宫了,今日黄昏皇上让人扶甄美人回去的,还赏赐了很多东西。”
华冰淡淡一笑,饮了口茶。
菘蓝有些好奇道:“公主,您怎么会知道皇上不会因此责骂您,那甄将军在外领兵,万一皇上顾全朝中,公主,您何必呢?”
华冰淡笑道:“朝中?甄安戚领的兵,才多少人,不过是去驱赶流寇罢了,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算不得朝局。”
华冰放下书,换了个姿势,又道:“就凭皇帝对赵夫人的愧疚,宫中子嗣稀少,我是嫡公主的身份,皇帝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最多责骂两句,骂两句就骂两句吧,跪都跪了,这不皇帝也没责骂我吗?”说着有些心虚的看了文姑姑一眼。
菘蓝笑着道:“公主真聪明。”
华冰淡笑,忽想起甄安戚来,道:“可知晓甄安戚在东洲如何?”
菘蓝有些为难道:“公主,曲水楼没有消息——”
是了,这种事,一般是军中传报,军中传报想来重视速度,若是不特意截住或是写办法,想来一般人也没必要打听军中的消息。
朝中无人,朝中之事自是不好插手。
华冰叹了口气,道:“红缎如何了?”
“田大哥说一切都在按计划走,今日廷尉已经严审了那三个库房先生,因着有家人的信物,那三个人不敢说谎,想来再过几日,红缎姐姐就能出来了。”
这廷尉确实管辖这方面,但说起来,除了皇帝,等到成卷上书的时候,尚书也是可以过问这些事的。
“菘蓝,文姑姑,你们可知道,六尚之中,可有我们认识的人。”
文姑姑道:“说起来,金公公兼着尚衣的位置,不知道算不算?”
华冰淡笑道:“自然是算了,金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大半辈子了,自是对如何侍候皇帝得心应手。”
若是尚衣——巧的是,红缎对于衣服裁剪绣样可不就是最精通的吗?
“菘蓝,你去将红缎的绣样拿几个来,再让田中良拿块宫里的料子,给红缎。”
两日后,华冰带着菘蓝,正要去重熙殿的路上,正看到金公公带着小太监抱着一沓衣服走过。
菘蓝上前道:“金公公,金公公。”
金公公回头一看,见是华冰,行礼笑道;“老奴见过会凌公主,公主,可有几日没瞧见您了。”
华冰淡笑道:“我也有日子没见过公公了,正想着要去给父皇送些吃食,遇到公公了,正好公公帮我带过去吧。”
“吆,公主,皇上这会是有空的,公主不如给皇上去请个安啊?”
华冰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今日还有事,就劳烦公公了。”
金公公接过,道:“公主客气了,老奴这就给公公送去。”
华冰正要转身,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金公公,我让人给您做了身衣服,老早就做好了,今儿才想起来,想着给父皇送东西的时候给你来着。”说着从菘蓝手里接过,交给了金公公。
金公公赶忙双手接过,笑道:“这怎么使得,劳公主费心了,老奴惶恐啊。”
华冰淡笑着看着金公公打开,金公公打开一看,上手一摸,惊讶道:“哎呀,这手艺——怕是宫中也不多见啊,公主手下真是人才辈出啊。”
华冰淡笑着摇摇头道:“金公公说哪里的话,这怎么比得上宫里的手艺呢,这不过是一份心意,金公公只管收下便是。”
“哎呀,公主谦虚了,这样的手艺不在宫里真是可惜了,不知是哪个绣娘啊,老奴可曾听说过?”
华冰微微蹙眉,道:“倒也不是什么绣娘,乃是京城钱家的手艺,我也不知她叫什么,只是知道她是钱家的家主。”
“莫非是男子?”
华冰笑了一声道:“是个女子。”
金公公点头,道:“这样的手艺,老奴去问问。”
华冰道:“公公的爱才之心真是让人佩服,吃食的事就劳烦金公公了,我先走了。”
“公主过奖了,老奴一定亲自放在皇上面前,公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