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带着许安康和周医师到了冯家,冯雪怡很欢迎,但冯一叶害怕地躲着众人。
周医师在询问冯雪怡之后,排除了家族遗传的可能性。
周医师看了看冯一叶,让众人先回避一下。
周医师和冯一叶简单交谈之后,告诉众人,冯一叶病情处于初级阶段,只需服用一些抗精神分裂的药物即可恢复。这也与众人的预期相同。
冯雪怡本想留许安康和周医师吃晚饭,但他们都回绝了,只有小方留了下来。
因为快要开学了,想到冯一叶也要回校,担心她寒假作业没有完成的小方,就翻了翻她的书桌和书架。
戏剧性的是,他竟然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本名为《如何模仿精神病患者》的书。
小方拿起来翻了翻,顿时毛骨悚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缓缓地转过身,冯一叶的脸正巧对着他的脸,这一下把他吓得半死,一个激灵就把手里的书抖落到地上。
冯一叶捡起书,说:“没想到这么久你才发现这本书。和小袋子的智商一比,你真是差远了。”
小方缓了缓神,把嗓子眼的口水咽了下去,说:“你是在装疯,是吗?”
冯一叶轻蔑的一笑,直接来了个默认。
小方接着问:“你妈知道吗?”
“她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因为我怀孕了。”
“什么!?”
“那么惊讶干什么?”
“不会吧?”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愚蠢到问这么初级的生物问题。”
“得,你是学霸,我就一学渣行了吧?那你这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找个合理的理由躲在家养胎咯?”
“脑子转的还挺快。”
“那既然是这样,你还瞒着你妈干嘛?”
“我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想等孩子稳定一点以后再告诉她,到时候就算她想逼我打胎,医生也不会同意做手术了。”
“你可真够厉害的。那你为什么要来整我呢?我指的是在麦当劳,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聊天,你过来插一脚是为了什么?”
“做每一件事都需要原因吗?如果非得让我说原因,那我只能说,为了好玩,为了让你们不能快活地在一起,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来气。虽然你不是他,但你和他有联系,我看着就别扭。”
“好吧好吧,要是别的人听了你这些话,可能接受不了。幸好我心脏比较强大。我有个建议,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跟你算一算。你现在怀孕顶多一个月。”
“两周。”
“哦,两周。一般孩子都是要40周才出生。新学期3月1号开学,到6月30号放假。这4个月差不多17周的时间,前4个月又看不出来肚子,体育课你就说来例假了,这样的话就不会落课程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早就算过了概率,我在家出现意外的概率小于万分之一,可到了学校以后不确定因素那么多,稍微有一个磕碰,我就有可能流产。这是我和小袋子的孩子,我必须保证他能够万无一失地来到这个世界。”
“好吧。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演戏。”
开学之后,小方在自己租的房子旁边租了一个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居室,房租交满了一年。
小方从舅舅那里拿到了冯一叶的患病证明,帮冯一叶交到学校替她办理了休学手续。
学校老师要向冯一叶家长核查的时候,小方又买通了冯一叶预留的假号码的主人,顺利地利用“带孩子到外地看病”的原因糊弄了过去。至于家长会,也是换汤不换药地用了“不能离开自己女儿”的理由搪塞过去。
每天放学,小方都把当天的学习内容和笔记交给冯一叶,小方和冯一叶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周五到周日,冯一叶才会回自己家。
就这样,一边骗学校冯一叶生病了,一边骗冯雪怡冯一叶康复回学校读书了,竟也让他们混过了一个学期。
直到暑假的某一天,冯一叶一次不能控制的孕吐才让冯雪怡发现了端倪。
冯雪怡问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冯一叶说:“是小袋子的。”
“王玄岱的?”
“对。”
“你什么打算?”
“我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你拿什么养?我们家又没有钱。”
“这张卡你拿去,这是方玄岱给我的20万,足够养孩子了吧?”
“20万?他哪来这么多钱?”
“他说那是小袋子留给他的股票,从股票里赚到的钱。”
“天呐,这么多钱,我去银行查一查。”
“不用了。给你看我的手机,网上银行里面有余额显示。”
“还真是。你成天装着这么多钱在学校,多危险啊,你把卡交给我保管吧。”
“我其实没去学校。”
“那你在哪。”
“我和方玄岱做邻居呢现在,离一中都很近。”
“你不会和他······”
“妈,你想什么呢?我这辈子只认小袋子,我以后只想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王玄岱他也真是的,去上海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一声。他知不知道你怀孕的事啊?”
“他走了以后,我发现没来例假,用验孕棒测出来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那可不行,我得替你去上海找他,总不能让我外孙一出生就没爸爸在身边吧?!”
“你找不到他的。”
“为什么?”
“我不想说,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哎,你说说看啊。”
“这和量子有关系。”
“量子?这名字听起来跟日本女人一样,玄岱跟日本女人跑了啊?”
“唉~妈,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好吧好吧,那我不管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得到回复后,冯雪怡藏好那张20万的卡,上街给冯一叶买山楂和樱桃去了。
冯一叶坐在书桌前,把历年高考卷合起来,翻起了大学物理教科书。
这个时候的小方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股票交易软件里面已经有60万的现金,他照着大方的方法,这几个月赚了100来万,除了给冯雪怡的那20万,他还给自己买了一辆SUV,每个周末节假日都会偷偷叫上高三的成年学长开车带他兜风。
而他为了方便照顾冯一叶,租的地方也换到了冯一叶的对门,原先那个小房间索性就空在那不管了。
原先的同学都感觉到了小方的变化,觉得小方的穿着更加前卫,语言更加的跟随潮流。
这个时期的小方花钱如流水,一言不合就送同学东西,最夸张的一次是快期末的时候花一万五买了苹果四送给了王嘉欣。
王嘉欣哪敢收这么贵的礼物,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小方,收下了。毕竟,小方有世界上唯一一部苹果八,只有自己的女朋友用最贵的手机才能配得上自己,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尽管王嘉欣收下了,但她平时都不敢带回家,只好放在小方那里,到学校才拿来用。
室友知道王嘉欣用了苹果四,都很羡慕。
偶尔得空,王嘉欣会到小方租的地方陪他,一起在客厅拉上窗帘,看看电影,做做喜欢做的事。
2010年秋,冯一叶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冯忆岱,户口暂时上在了冯雪怡的名下,表面上冯忆岱成了冯一叶的弟弟。
回校后,原本留级的冯一叶通过了考核,非但不需要重读高一,而且破格直接进入了高三重点班。这一下,冯一叶倒成为了小方他们的学姐。
每到物理课,被任命为物理课代表的冯一叶,都能代替物理老师,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抽象概念具像化地为同学进行讲解。物理老师非常器重她,只要冯一叶想讲课,他都非常乐意坐入学生席当一名听众。
就这样,来年6月7日,冯一叶参加了高考。成绩下来以后,清华北大亲自派人上门抢人,双方都势必要把这个永安理科状元抢到。
尽管财大气粗的北大开出了一年10万奖学金的条件,冯一叶依然选择了更注重物理研究的清华。
冯一叶的事迹瞬间上了永安新闻的头条,一篇名为“现实版的天才向左,疯子向右——述说永安高考理科状元冯一叶患病往事”占据了各大报纸的版面,连省级报社也闻风转载,网上的标题党们更是把新闻名改成“女精神病考上清华”。这篇文章转载的人数越来越多,关注度从纸质媒体扩展到了视频媒体。
永安市电视台直接将冯一叶请了去,让她说说自己的病例。在场的还有周医师和小方的舅舅许安康。
冯一叶非常巧妙地利用“研究物理过于投入导致精神恍惚”的理由来应付媒体和观众,这更加让大众喜欢上这位有些学到疯狂的女学生。
冯一叶也一跃成为了家长教育子女时使用频率最多的一个人名。
从那以后,刚考入一中的新生,在校门口的光荣榜上,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冯一叶,用“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诗词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