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将材房里的草堆摞了摞,又整的平整了些,才扶着桃悠坐在了草堆上。
桃悠坐下后拉着春杏坐在身边,开口问道:“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怎么会被关在材房里?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说着拉起春杏的衣服前前后后仔细的检查着,大宅门里到处充斥着黑暗,春杏又是一个不得势的小丫鬟,由不得桃悠不担心。
“我没事的,小姐,她们没为难我,只是我一进门就被她们押到了材房,连给小姐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春杏说着避开桃悠的检查,依着她的性子自然不会乖乖的被关进材房,难免被那几个黑心的婆子推搡了几下,不仔细检查看不出来,她也是想着平着桃悠的教导,忍了又忍才没有大打出手的。
春杏一边躲避着桃悠,一边转移话题道:“小姐,你现在虽然是寄居孙府,但怎么说也是个小姐,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难道又是孙大太太?哼,居然敢把小姐关在这种地方,我出去饶不了她。”
桃悠见春杏左扭右扭就是不让她抓到,知道她的心意,索性也不检查了,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一猜就中,被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平时想来还来不了呢,再说也关不了多长时间,刚才孙大太太审问我的时候,我看到采莲跑出去了,肯定是给孙老夫人报信去了,你不用着急。”
桃悠又跟春杏把王佳天让婆子相约花园见,孙玉文冲出想害桃悠结果反落水,孙大太太借机生事诬陷桃悠入材房等事一一道出。
听着桃悠的述说春杏越听越生气,双拳紧握,脸色气的通红,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狠揍孙大太太一顿,“小姐,那个孙玉文太坏了,她害的小姐落了一次水差点要了小姐的命,这次居然又想故伎重演再害小姐一次,还好这次落水的是她,奴婢出去了一定要狠狠教训她,让她落个十次八次水,哼。”
看到春杏这个样子,桃悠知道她是真气急了,出去了还真有可能狠狠折磨孙玉文一顿给自己出气,孤独的心里划过一道暖流,不过还是开口提醒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个性子,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在这里发发牢骚也就是了,出去了可千万不可这么做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早晚会为自己报仇的,而且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过,不过要报仇现在可不是时候,现在要以大局为重,你以为你家小姐是泥捏的人呢?谋杀大仇会放着不报?”
春杏听了桃悠的话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过想想小姐最近变聪明了,简直就可以说是料事如神,就如这次的事若不是小姐留下了采莲,自己和小姐恐怕就麻烦了,还不知道要在这个破材房里呆几天呢。
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坏了小姐的事,只得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点点头道:“小姐,奴婢知道了,若没小姐的允许,奴婢一定不去找她们麻烦,不过小姐也得答应奴婢若是哪天小姐离开孙府了或是决定要报仇了,一定要让奴婢先修理一顿孙大太太和孙玉文出出气,否则奴婢不练功也会出现内伤的。”
桃悠被春杏的话和她说话时装出的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桃悠最近没事就会逗逗春杏找点乐子,没想到春杏学的这么快,用她说过的笑话反过来逗她,“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好了,我答应你,若是条件允许了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还是要视情况而定,也不能太过份了,你今天出去找白逸找到了没有啊?”
见桃悠问起这件事,春杏脸上有隐隐的兴奋,“找到了,原来白逸前几天就发现了奴婢留下的暗记,只是怕不安全一直不敢跟奴婢见面,直到今天确定没人跟踪才跟奴婢见了面,还让奴婢转告小姐一条重要的线索,他说这几天在外躲藏的时候发现了孙大太太的一个秘密,好像是向外放银,具体的奴婢也不懂,不过证据已经被他搜集齐全了,几天没带在身上,下次跟奴婢见面的时候再让奴婢转交给小姐。”
桃悠听到向外放银时眼睛一亮,春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向外放银就是向外放高利贷的意思,古代可与现代不同,现代放高利贷抓的还不是那么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历朝历代放高利贷被抓住了都是很重的罪,尤其是官家更是被严厉禁止,白逸又是让春杏给她带话,又是搜集证据,想来在这个时代当官的放高利贷也不会是什么轻描淡写的小罪,不然不会使得白逸如此重视。
“白逸说的是真的?不会弄错?他这几天到底是为何不归?身边可有什么危险?”桃悠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之处,急忙问道。
春杏见自家小姐这么着急也是思索片刻,郑重回答道:“白逸说他那天去拿王爷写给小姐的信,没想到被人跟踪了,幸好他机智,临时拐到了离孙府不远的另一条路上,没想到却惊动了在孙府周围监视的几方人马,被几方人追击时在邑王府暗卫帮助下把敌人引到了离孙府很远的地方然后逃脱,小姐放心,他易了容又很少出来,没被人发现,暂时是安全的,至于白逸说的有关孙大太太的线索想来是真的,白逸一向稳重,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会让小姐知道,再说还有证据呢。”
桃悠想想春杏说的十分有理,自己是关心则乱了,这毕竟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暗暗舒了口气。
关押桃悠和春杏的材房外面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满身肥肉,一脸煞气,一看就不是好想与之辈。
此时两个婆子在材房外面放了一个小桌,上面摆着一盘猪头肉,还有几样小菜,一壶暖酒,一个婆子将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了半响,奈何桃悠和春杏对她们早有防备,说话都是咬着耳朵轻声交谈,这个婆子听了半天也只是听到一些嗡嗡声,一词半句都没能听入耳中,她不死心的又跑到材房窗边去听,还是什么也没听到。
另一个婆子见她只顾着偷听迟迟不肯过来,自己面对这美酒热菜也不好意思下筷子,只得招呼道:“刘姐姐,快来吃饭吧,里面那两个心眼子活着呢,你听不到的,有那时间还不如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呢。”
被称呼为刘姐姐的婆子原本是看到桃悠与春杏窃窃私语,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报给了大太太不仅能得奖赏,说不定还能被大太太引为心腹重用,从此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谁想到却是什么都没听到,虽然心中郁闷不甘,但也知道叫她的吴婆子说的是事实,只能讪讪的走到桌边饮下一杯酒。
谁知这杯酒饮的急了些,被呛得咳嗽连连,连夹了几口菜压下才好了些,吴婆子也劝道:“姐姐慢点喝,喝急了伤身。”
被这么一呛刘婆子心中郁闷更甚,咒骂道:“该死的小蹄子,自己犯了事惹了祸还要老娘顶着寒风替她们守夜,真是作死了,看老娘一会怎么收拾她们。”
吴婆子听了这话连忙咽下嘴中的菜劝道:“老姐姐看开些吧,虽这夜里寒冷但我们都穿的厚实,还有这好酒好菜,挨过这一晚就好了,里面那两个虽有一个是小姐,但材房是什么地方,境遇还不如我们呢,不过姐姐若是抱怨还是小声点,里面那个小姐据说在老夫人面前很有几分脸面,若是听了姐姐的话妒恨姐姐,以后找姐姐麻烦反而不美。”
刘婆子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扔,嚷道:“你怕她作甚?还得宠的小姐?我实话告诉你吧,她心如蛇蝎,害的玉文小姐现在还昏迷不醒,现在只是把她关押在这,等大太太倒出功夫来还不定怎么收拾她呢,打杀了她都是有可能的,她现在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我那二嫂子临走时的意思你也看的明白,一会可不能手软。”
刘婆子所说的二嫂子就是孙大太太身边的张妈妈,刘婆子的男人是张妈妈的远房亲戚,所以刘婆子在粗使婆子中一向很有脸面,一向以粗使婆子中的头自居,张妈妈临走前的暗示吴婆子也十分清楚,但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若是个丫鬟,即使是个得宠的,吴婆子也就按照刘婆子说的做了,可里面偏偏有个小姐,对她下手心里还真是有些憱的慌。
刘婆子见吴婆子脸色有些变换不定,但就是不给个明确的答复,心里有些恼怒,又给刘婆子下剂猛药道:“这些酒菜都是我二嫂子关照的我们才能吃的到,你若是不愿意趁早滚远点,我好换别人来,别人都巴巴的等着这么个为大太太效力的机会,你还推三阻四的,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干了就是对大太太表了忠心,以后说不定就能谋个好差事,但若是走了,你可就把大太太得罪死了。”
听到刘婆子的威胁吴婆子心底一颤,快速权衡着利害得失,猛灌下俩口酒,说道:“我听姐姐的,想来姐姐也不会害我,姐姐让妹妹干什么妹妹就干什么,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在张妈妈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刘妈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口里连连应承,两人你一口菜,我一杯酒,就等着就饱饭足了有力气去收拾桃悠和春杏两个,突然听到材房里传出一声高亢的叫喊“啊”声,连忙开了锁闯进了材房。
却原来是春杏桃悠两人相谈正欢,突然春杏觉察有一道灰色的影子自眼前一闪而过,定睛看时,原来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灰毛小老鼠正在不远处翘动着胡须出来觅食。
春杏虽然是练武之人,但从小也是陪着桃悠在王府长大,又是个女儿家,对这些东西天生有着一丝反感,此时被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不禁惊呼出声,桃悠被春杏的喊叫吓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看到了那只老鼠,嘴里也不禁惊呼“老鼠”,还拉着春杏的手连连后退,反观那只小老鼠却被二女的声音惊醒,跑到杂草堆里躲了起来。
吴刘二人开锁耽误了会功夫,等到进来时老鼠早跑到角落里躲起来不冒头了,二人进来听到桃悠的话才知道原来是被老鼠惊吓到了。
春杏见到二人进来,不顾其它连忙指着老鼠藏身的地方对二人说道:“两位妈妈,那里有只老鼠,你们快帮忙把它赶出去啊,别让它惊吓到我家小姐。”
桃悠虽也害怕老鼠,但好歹是个现代灵魂,比春杏冷静些,她看二人进来就面色不善,心中预感恐怕要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春杏话毕刘婆子便说道:“两位还真是身骄肉贵啊,一只老鼠便把两位吓成这样,在这大呼小叫的,不过老鼠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啊,不会是你们在这嫌的无聊故意消遣我们的吧?你们犯了错被关材房不在这里乖乖悔过,还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们是不是应该教教你们规矩啊?吴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吴婆子点了点头,一脸狞笑道:“是啊,想必她们是在这呆的乏了,想要咱们给她们松松筋骨。”
春杏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一改刚才害怕的样子,脸色发寒,把桃悠护在了身后。
桃悠虽然听说过古代有奴大欺主一说,但眼前两个不过是粗使婆子,还真不信她们敢对自己明目张胆的动手,虽嘱咐春杏道:“看看在说,如果她们只是吓吓我们,你就不要动手了。”
桃悠显然是低估了大宅门里的黑暗程度,只见两个婆子身手矫健的冲了过来,一个直奔春杏,另一个则想要绕过春杏对后面的桃悠出手,两人出手也是朝着人身上的隐秘部位掐去,显然是经验极其老道。
春杏躲过了伸向她的吴婆子的手,却未了保护桃悠被刘婆子狠狠掐了一下,桃悠见到春杏疼的脸都皱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着急喊道:“春杏,不要留手,狠狠的收拾她们。”
春杏闻言也不顾身上疼痛,直接一脚一个将两个婆子踢了出去,两个婆子顿时一声惨呼摔了出去,过了一会爬了起来更是满脸凶狠,嘴里大叫着:“我们跟你们拼了,今天不整死你们誓不罢休。”
正在这时,材房的门嘭的一声被人打开,只见采莲和孙妈妈一人一边扶着孙老夫人快步走了进来,孙老夫人满脸寒霜,可能因为走的急了,气息不稳,胸部上下起伏喘息着,入门就见到了刘吴二人扑向桃悠主仆的场景,吓的肝胆俱裂,大喊一声:“住手”,顿时将刘吴二人都给震住。
各位亲们,投点票票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洛水要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