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挺佩服Shirley的,换作是我,或许真的顶不住啊。”Mina跳跃性思维转换的实在让黄澄澄有点接不上趟,这才是小周嘴里活生生的人格分裂吧。
“她现在就像祥林嫂一样,到处诉说自己的遭遇,我估计半个公司都知道!太丢人了!唉,她预产期在下个月底,总裁秘书的职位需要重新考虑人选,邱总刚刚上任,我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对这个岗位的定位和需求,然后咱们就有得忙啦!”Mina说完起身出去,留下黄澄澄一人默默思索着Mina的话。
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或许每个男人心里都幻想着拥有各种各样款式的女人,就像女人的衣柜一样,春夏秋冬千百种样式,想要哪种,随便拎出来都是靓出水平的fashion。但有一个男人就不一样,那就是黄澄澄心里永远珍藏着不可亵渎的乔丰年,这个男人,只喜欢她这一个女人,无论是温婉柔顺的她,还是霸道蛮不讲理的她,甚至连素面朝天的她也是爱得死去活来,黄澄澄认为这才是爱,无论什么款式,一爱到底,只因为她是黄澄澄。只是......若不是从小过于缺乏安全感的她自私的任性,乔丰年也不会为了救她而离开世界,乔丰年去世前的样子她刻骨铭心,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恍悟,原来他对她的爱竟是如此的深沉厚重,厚重到她从此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乔母还真是说到做到,从老张头那里看好了日期,再一次用乔氏红烧肉为由将乔丰收和黄澄澄聚到一起,兴高采烈地宣布着她的重大决定。
“什么?下个月?太......仓促了,阿姨!”黄澄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狠狠地向乔丰收递眼色,可那货竟一脸认真地听乔母分析着。
“你张大爷说,下个月十八就是好日子,宜嫁娶,你俩人的属相也般配,蛇缠兔,年年富!”乔母掰着手指头眉飞色舞道。
黄澄澄再也坐不住了,桌子下面狠命的一脚跺在乔丰收的脚面上。
“嗷~~”挨了一脚的乔丰收痛的嗷嗷直叫。
“怎了你?吓我一跳。”乔母被乔丰收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住了。
“没事没事!我说亲妈,您能不能别这么心急啊,我跟噔噔姐现在都处在事业的奋斗期,您别老是给我们扯后腿行不行啊,别说下个月,就是明年也不一定能结!”乔丰收挨了一脚,立刻明白过来,忙劝乔母打消念头。
“不结你就别进门!我还就不信了,事业重要还是传宗接代重要?”乔母立刻拉了脸,生气地将筷子一摔。
黄澄澄见状,忙安慰乔母道:“哎哎好了好了,阿姨,我们考虑下,考虑一下行不行?您别生气了!”
“我就纳闷,证都领了,不就是补办个婚礼嘛?怎么就这么费劲?”
黄澄澄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她现在只是心里嗔怪乔丰收的愚孝,让这件事越来越糟糕。从乔家出来,黄澄澄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乔丰收低着头并肩齐行。
昏黄的路灯下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刚刚学步的孩子,夫妻二人相向而站,孩子从母亲这边蹒跚小心的走向对面张开的双臂迎接的父亲怀里,一旦到达目的地,全家人便是一阵欢笑,连孩子都开心的自己拍着手,一家三口甜蜜幸福的样子,令本就郁闷的黄澄澄心里更加涌堵。如果丰年还在,或许我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她心里一阵酸涩,眼睛也湿润起来,她总是想,如果那天自己不那么任性的非要去海边游泳,或许丰年不会为了救卷入旋流的自己而献出生命。如果他还在,肯定会是一个温暖的爱人和合格的父亲。可时间不会给你任何假如的可能性,一分一秒,一旦过去便只能成为追忆,人永远不会重回到上一秒里,就像她永远也不可能再次拥有乔丰年一样。
“噔噔姐!”乔丰收一脸歉意,他看向黄澄澄的眼神也突然迷离起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试着相处下,你看我们都已经登记了是吧......”乔丰收支支吾吾,“我的意思是,你不一定非要把我当成我哥的弟弟,或者当成你的小跟班是吧,我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
“丰收!”这话连傻子也听的出来,黄澄澄微笑着,轻轻打断乔丰收的话:“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取代丰年在我心里的位置。我是孤儿,一直渴望有个兄弟姊妹在身边互相照顾,所以上天是眷顾我的,让我遇到你这个好兄弟。就这样相互扶持地一路走下去,我真的很感激!”
乔丰收眼睛里微微泛起亮光,他点点头笑道:“有时候我真的特别羡慕我哥,虽然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可还是有一个爱他的女孩时时刻刻牵挂着他,这一生也值了。反倒是我,跟墙角的小强一样,忙忙碌碌却始终遇不到那个能携手到老的人。”乔丰收突入有些哽咽,他清了清嗓子,压抑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澄澄姐,你说现在找个像你这样的女孩,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你说的,满大街随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我强百倍,时间问题,别着急,是你的跑到天边也还是你的。”黄澄澄一拳打在乔丰收结实的胸口上。
他们并肩坐在楼下公园的椅子上各怀心事地目送那一家三口幸福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样的幸福是他们心底共同的渴望,然而,这触不可及的渴望却让他俩突然一阵莫名的忧伤。
“丰年,他就像一颗种子,已经深深种在我的心里并扎了根,再也拔不出来了!”黄澄澄仰头遥望天边那颗最亮的闪烁着光芒的星星叹着气。
乔丰收痴痴地笑了,他凝视着广阔幽深的夜幕,只见上面浮现出年少时梳着两个小辫的黄澄澄与乔丰年背着书包手拉着手一起走过黄家巷坑坑洼洼的街道上下学;他看到黄澄澄与乔丰年一人一口吃着各自从家里偷偷拿出父亲喝完的酒瓶换来得那串糖葫芦;他看到自己被同学欺负第一时间赶来帮他解围的乔丰年与黄澄澄;他还看到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黄澄澄的喜怒哀乐;然而,他唯一没有看到,身旁黄澄澄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早已滚落下来的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