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雨下得并不算太大,但每一滴都不平凡。天很冷,雨也很冷,可能是它们结不出雪花,没有飘起大雪。
哗啦啦。
雨点从几千米的高空坠落,啪啪啪!砸在地面上,让人觉得很疼。
江北城蓝家闪着几处灯火,东偏间里,蓝振北抚摸着银月,沉思着什么。
“徐老哥,”蓝振北突然喊道。
“哎!振北啊,不要老哥老哥的叫,多显老呀!”徐远志从外面走进屋里。
蓝振北笑笑说:“都不小了!老男人了!”
“怎么?有事?”
蓝振北双手奉上银月说:“把她交给轩轩吧!她们都不小了。”
徐远志接过银月,抚摸着弓上的一个唐字。叹了口气说:“你也别老念着那些陈年旧事,我也挺想小月的,毕竟我看着你们许些年,慢慢等吧,总会好的不是?”
见蓝振北不再说什么,徐远志拿着银月,缓缓转过身,走出去了。
蓝振北留在屋里,又看了看天,没有月亮,今日份格外的冷——入冬了。
杜康回到小奶茶店,和李卫说了温北的情况,胖子还没醒。还好,空调还通着电,只有两床被子,但也能舒服的度过这个寒夜。
雨小得多了,没有月亮,天上的云看起来还很厚,大概暴风雨还未真正结束吧!听说江北城是个爱下雪的城市,过了北石江就好像换了个气候,冬天冷得早,春天来得晚。
借着路边白暗暗的灯光,路面上亮晶晶的,像结了一层霜。又有一队士兵换岗,今夜也许是个不多有的平安夜。
看了眼胖子,杜康就躺下了。他想着如果明天胖子醒了,差不多就要离开了,回去吗?又打不过,肯定白白送死。想了想,只能找机会,等江北城这边开战,救她们也许会有机会呢!
唉!温北那个流氓无赖渣男!真伤脑筋!
想着想着,杜康李卫先后睡去,李卫朝左边拉了拉被子,杜康又向右边拽了拽。
雨小多了,但落在哪,哪里就出现一片小小的湖,然后连成一片沼泽,深夜里的气温早已降到零下,雨水被冻住,一层一层又一层,大地率先铺就了厚厚的冰层。像是在迎接江北今年的第一场雪
下雪了。
偌大的雪花落在冰层上,与大地粘合在一起,西北风呼啸,呼呼呼,吹得雪花乱舞,却吹不起地上的雪花哪怕一片。
气温骤降,杜康被冻醒了。李卫把被子抢走一大块,自己露着上半身,胖子开始打呼噜,很轻松,他怕是完全好了。
空调还正努力地吹着热风,胖子在风口处睡得很香,杜康穿好衣服站起来,走到胖子身边盘腿坐下,感受着空调温和的风,又搓搓手,然后把手拢在袖管儿里,头缓缓地低下去,低下去,睡着了。
阴风怒号,北江雪飘。天寒地冻,北石江江水平静,波澜不惊。
值班的战士披上了大衣,尖锐的眼神盯着江畔,盯着大桥,盯着黑夜。
早晨,天亮的很早。
“哦——”胖子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发现杜康正趴在自己腿上,便喊:“杜康,杜康酒!你咋睡这儿了呢!”然后胖子瞥到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李卫,跳下来,一把扯开李卫的被子,李卫惊叫着坐起来喊道:“死胖子!干嘛!哎...你好了?”李卫一笑。
“干嘛!有你这样对兄弟的!让杜康睡沙发下面!”胖子质问道。
“哎呀!胖子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杜康说。
“杜康不好意思啊,我睡相也不太好!”李卫挠挠头。
“没事没事!关键的是胖子好了,活生生的!”杜康拍拍胖子。
“胖子!怎么样,在梦里有没有把假胖子打得落花流水?”李卫问道。
“啊?假胖子?梦里?胖爷我如假包换!真的不能再真了!”胖子拍拍胸脯。
杜康又问:“胖子你昨晚,昨天没做梦?”
“没有啊。”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杜康李卫面面相觑,李卫又问:“那你是不是真胖子?”
“什么啊,你俩好奇怪!‘好兄弟,末世,我们一起,一起等待着它过去!’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胖子说道。
杜康说:“胖子是真的,问题可能出在蓝圆圆身上。”
“哦,我记得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胖子说。
“那你记不记得自己还抓着唐姐姐的手?”李卫坏笑道。
胖子刷一下脸红着说:“那时候自己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别回忆了!你们看,天也亮了!吃点东西我们出发吧!”说着杜康拉开窗帘。
哇!
雪掩盖了小半个窗子,胖子扶着窗台,感叹道:“说实话,在哪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杜康打开窗子,吸了口气,很新鲜,红尸的腐臭味一点没有,太阳高高挂在东方,世界雪亮,就像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铲雪机一遍一遍的清扫路面,时不时打滑,躺倒在路面上。
吃完东西,打开门,啪!胖子就摔了个狗吃屎,胖子摸着滑溜溜的地面,“我滴乖乖!雪下面还有这么厚的冰!”
“江北的天气是就是不一样,都有些神秘!”杜康说。
他们准备离开江北了,小心地关好奶茶店的门,杜康想着恐怕见不到蓝家姐妹了。有缘再会吧!
胖子和杜康坐在暗卫上面,李卫驾驶紫卫,因为赤卫的定位问题,它暂时还不能启用。
机甲卫变形,轮胎变作冰刀,冲出江北城,冲出江北大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按照杜康想的,他们只要在江北城这边的战斗打响之后,偷偷摸上林阳山脉,救下杨子灵他们然后就近逃向风口市,找到萧敬山解锁赤卫。然后再跟西湾联系上,他们就能回家了!
暗紫卫冲撞着厚厚的雪层,雪花嗤嗤飞溅。无疑,这样的环境,肯定对冰雪双卫很有利。江北城很有可能打赢。
“妈的!不长眼。”路边疾行的温北被溅了一身雪渣冰渣骂道。
但杜康他们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
“咦!那好像是谁,杜康?对!就是他!”看着远去的杜康,再摸摸自己的寸步难行的破车,狠狠踹了一脚,后悔呀!后悔当初没有跟杜康合作。
“唉——”温北停下来,原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