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阳村向北一公里外的山路上,一股臭气熏天的队伍正在不断的向少阳村的方向奔去,骑着一头猪的领头人对着身后的人大喊道:“兄弟们!刚度过了冰冷的黑木林,千万别泄气,再加把劲,前面就是奇珍异宝,就是荣华富贵,要第一个到,可不要让其他人抢先了!”
身后的流民土匪皆是齐声喊道:“奇珍异宝,荣华富贵。”
已经屠杀完少阳族的黑衣人放火后在瘦小黑衣人的带领下向阳天光逃跑的方向追去,每个黑衣人已经换成了族群里习以为常的衣服,速度也放缓了许多,但在瘦小黑衣人的带领下也并没有追丢阳天光,总会行进一段路程后在几百米内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阳天光用火强行将伤口处理,不流血迹,但带着阳青笋再加上重伤的自己,不免行色匆匆而留下蛛丝马迹。
阳青笋在阳天光的背上紧切的问道:“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宝宝还在家里,我们应该带上他的!”
阳天光苍白的脸上在阳青笋的质问下,充满歉意的答道:“族人怕是已经全都牺牲了,我要做的是逃出去,找到父亲,再替他们报仇!寒飞是我对不起他,希望他下辈子不要摊上我这么个父亲的了!”
……
衣根今的队伍站在被烈火焚烧的少阳族前,衣根今脸色红彤彤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忆起了往事。
一个贫苦的村庄,破屋子,破衣服,好像在这里完整是错误的,就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衣根今在冷风袭过时用力的钻进母亲的怀里,温存着那难得的温暖,因为过一会他就要去山上拾柴了,在寒冷的冬天,是每一天中衣根今最讨厌的事情。
母亲抚摸着衣根今的后脑勺,分外的慈祥,脸上的笑容也从消失过,仿佛母亲只会一个表情。
衣根今虽然很讨厌去捡柴,但还是不得不做,用力的将自己从母亲的怀里挣脱,背起缺牙的铁斧向村庄外面的树林里跑去。
母亲看着奔跑的衣根今,笑容依旧,不言不语,直到衣根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起身拿着破洞的椅子走进了家中。
衣根今走在雪地里,随意的踢着地上的小雪堆,踩着已经只能看见一点痕迹的脚印向树林走去。
衣根今自从跟着村里的小孩头目去过一次繁华的大村庄,就每天都在想:“那些人他们穿的那么完整的衣服,不热吗?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像能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想着想着,便看见树林里雪地突出的枯枝,赶忙小跑过去捡起,衣根今那瘦小却满是老茧的手仿佛不惧冰寒,在一些雪积的厚的学堆里翻找着木柴枯枝。
双手老茧抵不住吹向全身的寒风,衣根今畏畏缩缩的不断翻找前行,心想:“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要是有堆火就好了!可木柴是要换粮食和母亲一起过夜用的,要是能成为那些传说中的神人就好了!”
背慢一后背木柴的衣根今向着树林外走去,充满寒冷的冬天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衣根今停下脚步感受着这仿佛天神赐下的温暖,不愿动身。
想到家里的母亲还在等着自己,便快步下山向村庄前行,越过山腰的衣根今看到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村庄里那火气熏天彻底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
他一直坚定的以为是因为自己害怕寒冷,在心底索要火,而导致了村庄的毁灭,所以不管劫掠了多少财宝都没有为自己添过一件保暖的衣物。
虽然他很内疚,但他更恨,他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十年来都没有找到放火凶手,恨一切用火的人。
而在盛大火势的另一边,一个提着白发苍苍伤痕累累濒临死亡的阳三并抱着入了梦乡的阳寒飞的人,从火海里走了出来,也就是这件事真正的针对对象,被破了气门的阳斜曦。
随着阳斜曦的离去,农殿使者也于天空飘落而下,当落在祭坛石像顶上后,入眼的是已经不堪查验的少阳族族人的尸首和点燃全族的熊熊烈火。
农殿使者将一颗白色石子投于烈火中,石子平平无奇,却在进火的一瞬间,如一个无底的洞一样,将熊熊烈火全部吸走。
农殿使者转眼手中拿着一把土往前一挥,眨眼间,少阳族的族人尸体全部消失不见,少阳族的房屋也被土埋住了半截,而在村庄外的衣根今一伙却并没有被影响到。
衣根今在部落界限外看着农殿使者的一举一动,让本就背负仇恨枷锁的衣根今更加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
农殿使者看向衣根今,让衣根今不免打了个哆嗦,腿都有些软了,只见农殿使者转移了眼神到祭坛的石像上。
“请穿达时间回忆。”
石像的双目发出光芒,印于农殿使者手中的一节细竹里,将已经刻印完毕的细竹收入怀中,向后一退,踩着黑光消失于少阳族的族地。
衣根今在农殿使者走后好一会缓过神来,要驱使猪到少阳族族地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还在,却发现胯下的猪还没缓过神来。
申时一刻时阳斜曦带着阳三和阳寒飞跑一会歇一会,也已经看到了人烟,却在离那个村子不近却能大致看的到村子里的人流涌动的地方停了下来,将阳三和阳寒飞放下,穿着从少阳族不知道谁家顺来的衣服继续向村子走去。
村子是在阳族庇护下生存的,在村子的街道上虽然也有骨瘦如柴的乞丐,但大致上还是很多人可以吃饱穿暖。
村子里的商队一大早便已经出发去往了真正繁华的部落和大族领地交易,在村子里只有买卖粮食的店铺和简易的武器铺。
阳斜曦的目的就是买一点粮食和水,他进入村子抓起一个瘦弱的乞丐,拿出一块竹片道:“带我去粮铺,这个就归你。”
乞丐看了看跟自己村子里的乡绅穿一样材质衣物的阳斜曦,张开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道:“竹片我不能收!”
阳斜曦皱眉道:“难道你觉得少了?”
乞丐一听阳斜曦的语气便慌了神,他可见识过乡绅打人,只要被打的就没有活过第二晚的,而那个乡绅每次都找那些无依无靠的人欺负,其他的村里人就跟没看见一样,村长也不管,赶忙颤颤巍巍的说道:“不,不是的,是我不需要您的竹片,我愿意带你去粮铺,不需要给我什么东西!”
阳斜曦眉皱的更重了,他看了看四周匆匆路过村民,都是边走低着头,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躲在屋子的墙角看着阳斜曦不断的在说着什么。
再一注意发现,乞丐旁边刚刚明明还有人的,现在却没了踪迹,路过的村民也有意无意的远离阳斜曦,仿佛在阳斜曦的四周有这一道隐形的墙。
在阳斜曦拿出竹片的时候,那伙观察阳斜曦的人中,便有一个人偷偷的从屋后绕着跑走,这时已经到了这个村子里的乡绅家门口,门排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粮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