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秦臻还想说什么,但老母亲又眼神凌厉的瞪过来,他也只能咽下了话头。
母亲辛辛苦苦的抚育他长大,如今她又是在病中,自己除了多顺着她一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
而灵儿那里,来日方长吧。
看着她们三人离开了,秦臻才又板着脸下了逐客令,“何美淑,你也该回去了。”
“好的,我马上走。”
何美淑巴不得早点离开,但秦母却忽然幽幽开口,“不急,美淑你陪我聊会儿天,另外阿臻你既然和她有点渊源,那她母亲费用的事情,你帮她办妥。”
“不是,妈,我和她萍水相逢,非亲非故……”
“我叫你去就去!”
秦母重重的磕了碗,面有不悦,“咱们家不缺那个钱,但美淑她们家条件不好,既然有缘遇上了,你就当那些钱做慈善了,难道还不行?”
“行行行,您别生气,行吗?”
秦家的确不差那点钱,只要老母亲能高兴,秦臻也认了。
何美淑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跟着秦臻去交了所有费用,又换到秦母旁边的高级病房,都还像做梦似的,回不神来。
她曾经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就差给人当狗了,现在却被秦母一句话就解决了?
这个恩情,可是比天高,比海还深。
服侍了自己病弱的母亲休息,又溜到秦母这边,而秦臻看见她,立即就进了厨房,根本不和她打照面。
只是听着外间不时响起老母亲和何美淑的笑声,脸色就更郁闷了几分。
为什么老母亲和灵儿相处的时候,从来都不笑?
难道灵儿还比不上何美淑?
回到厉家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伸手不见五指了。
秋夜的风呜咽而过,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身上都禁不住泛起凉意,厉肆爵脱了外套给簿宠儿披上,旁边的苏灵儿轻哼了声,“你可真没绅士风度,没看见我还冻着?”
厉肆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皮糙肉厚,冻不死你。”
“我靠,你欠修理啊?”
反正是心情不好,苏灵儿摆开架势就要和他吵架,但厉肆爵分明就是不想搭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选择的什么路,还故意找我的茬?”
他像时间那么闲的人吗?
苏灵儿一愣,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叽的,看的簿宠儿满眼心疼,“小肆儿,你知道她心情不好,你干什么还要刺激她?”
“她自己选的路,怪我?”
厉肆爵挑高了眉,也不乐意了,“她要熬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回山当尼姑。”
“你这人,当初你不也帮着秦臻劝灵儿留下来?”
簿宠儿恼的踩了他一脚,外套也扔回他身上了,转而挽起苏灵儿的胳膊,“咱们走,别理他那个神经病。”
“喂,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关我什么事啊?”
厉肆爵觉得自己就很冤,但看簿宠儿是真要走,立即又眼巴巴的跟在了她身后,“宝宝,我知道错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好不好?”
“你就别生气了嘛?”
“要不然的话,我晚上去揍秦臻一顿,让他开开窍,如何?”
只要他家宝宝不生气,别的事情都好说。
“哎呀,你烦不烦!”
簿宠儿瞪了眼睛,“我想吃糖醋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你赶紧去做!”
既然灵儿心情不好,那做点她爱吃的美食哄哄她,也挺不错的。
“哼,分明就是苏灵儿想吃,”被指使的男人有些不情愿,但见簿宠儿瞪过来,又还是乖乖的准备洗手做羹汤了。
其实他也挺不明白的,秦家那老阿姨就差在脸上写着她不喜欢苏灵儿了,那苏灵儿趁早和秦臻分了也是件好事,干嘛还要拖泥带水的,承受痛苦?
莫非还真相信那什么半路缘分不成?
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厉肆爵秉持着听老婆话,不会挨打睡沙发的原则,还是乖乖的做了一碟糖醋排骨,一碟糖醋鱼。
只不过吃饭的时候见着苏灵儿眼眶红红的,似乎偷摸的哭过了。
眼神就冷了冷,但他也没动声色。
饭没吃完,厉珊珊回来了,厉肆爵看她风尘仆仆的样,脸色就板正了几分,“请假也没有说去哪里,事情都办完了?”
“啊,办完了。”
厉珊珊讪笑了声,又赶紧分开话题,“哥,我还没有吃晚饭呢,还有我的份吗?”
“自己去拿碗筷。”
桌上的菜还挺多,厉肆爵也没有不让吃的意思,簿宠儿见兄妹俩不说话,就试探了句,“珊珊,你一走两天,都去办什么事情了啊?”
“也没什么,我就是回了趟外婆家,去看我母亲了。”
厉珊珊也没隐瞒,停顿了下,才伤感道:“好几年不见了,她也瘦了许多,如今跟我外婆一起生活,也挺辛苦的。”
“那她至少还健健康康的活着,而你的亲生父亲,下半辈子只能活在疗养院了。”
厉肆爵冷冷的说了句,面色如霜。
厉珊珊的外婆可不是他厉肆爵的外婆,虽然陈年旧账已经懒得再翻,但单明美还好好的活着,总让人觉得天道不公。
厉重摔下楼梯,只有七八岁的智商了,难道不是她们母女俩的杰作?
单明美从来都没说照顾厉重,也有够狠心的。
“哥,对不起……”
厉珊珊垂了头,讪讪道歉,“我只是许久没见着母亲了,突然有些想念,便去看了看,并没有接她回厉家的意思。”
“她既然已经选择离开,那也没必要再回来。”
冷嗖嗖的话在餐厅里回荡,厉肆爵眼底已经铺了层寒霜,低气压弥漫开来,苏灵儿都悄悄的垂了头,不敢吭声。
簿宠儿看两个小妹妹都被他吓的不敢吭声,就在桌上踢了他的脚,“行了行了,一码事归一码事,那是人家的亲生母亲,人家既然想念了,那她去看便是。”
都有孺慕之心,单就这件事,也怪不了厉珊珊。
“哼,我不吃了。”
脾气上来,厉肆爵直接就阴沉着脸上了楼。
“都是惯的。”
簿宠儿无奈的看着他甩脸子进了书房,也没多大的事情,他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