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外涌,厉肆爵面色晦暗,并不再说话。
簿宠儿狠狠的抹了把泪,呵呵轻笑,“多谢厉总裁今日提醒,两年之期还剩下一年,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好我契约妻的身份,这个地铺,我认了。”
谁叫她当初贪财,看上了那两亿,舍身入虎口?
如今人家再抱美人,潇洒抽身,她落得失身又失心的下场,也就是她自己活该。
他连洁癖都说出来了,簿宠儿也就利落的给他换了新被褥,自己则抱着之前的被子在床侧开了地铺,蒙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眼泪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疯涌而出,也没有人会再发现她的狼狈吧?
窗边的厉肆爵盯着那团小小的隆起,眉心紧蹙,被褥在轻轻的颤动着,是她在哭吗?
可自己和她分明没有太多的羁绊,她为何如此激动?
脑子忽就抽疼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记忆里,想要努力追寻,却连脑仁儿都生疼不已,只能作罢。
簿宠儿早早就起身了,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她一醒,厉肆爵也跟着醒了,下意识的就想抱住她,可手扬在半空中,自己却愣住了,他为什么会想要抱簿宠儿?
脑子又疼起来,厉肆爵只得起身。
簿宠儿沉默的洗漱着,看见他进来,便立即要出去,厉肆爵下意识的堵住门,“你不是最爱看腹肌吗,跑什么?”
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话,也没经过脑子,声音未落,他自己又愣住了。
簿宠儿抬眸,漆黑灵活的杏眼里有着冷笑,“厉先生怕是忘了那份契约吧?大清早就想对我耍流氓,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呵,那我倒想知道,你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厉肆爵也不知道为何,就见不得她拒绝自己,严严实实的堵住了门,“簿宠儿,你不是爱钱吗,现在不是挺好的捞钱机会?”
“你说的对,我的确挺爱钱,但你厉肆爵的钱,在我眼里突然就不香了。”
簿宠儿挑眉,杏眼要笑不笑的盯着他,“哦,对了,我忘了告诉厉先生,我比你的洁癖更严重,一次不忠的人,我永远都不用。”
不是喜欢薛芊芊吗,那就让他喜欢个够,契约到期就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再烦她。
那般决绝,厉肆爵看的忽就着恼起来,上前狠狠攫住她的下巴,“簿宠儿,你只是我用钱买回来的契约妻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是对那个曾经许诺给我的男人说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置疑我的话?”
颔骨吃痛,簿宠儿眼里也染了怒意,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和薛芊芊厮混到深夜才回家,没个解释不说,居然还肆意羞辱她,她簿宠儿也不是吃素的,休想平白欺辱她!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飘在洗漱间,厉肆爵脸上已经阴沉的能捏出水来。
幽眸死死的盯着她,“你居然敢吃醋?”
“呵呵,你觉得我会吃你这种人渣的醋?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下巴脱困,簿宠儿得了自由就警惕的拉开距离,杏眼里夹杂着愤怒与失望,“厉肆爵,是你先负了我的,以后别再靠近我!”
话音未落,就一头冲出洗漱间,脚步不停的下了楼。
厉肆爵盯着镜子里满眼愠怒的自己,明明就是个贪财的契约妻,自己为什么会被她一再的挑动情绪?
她撂下那些狠话,当真是自己负了她吗?
可为什么他丁点都不记得?
他下楼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吃早餐,厉珊珊一看厉肆爵脸上顶着个巴掌印,顿时就唯恐天下不乱的惊叫起来,“哥,你这是怎么了?嫂嫂打你了?”
“我打的,你有意见?”
簿宠儿气不顺的时候,也懒得给厉珊珊好脸色,厉珊珊一噎,讪讪起来,“我哥还要去公司上班呢,你把他打成这样,他还怎么见人?”
“见不了那就不见,懂?”
饭碗重重的磕在玻璃桌面上,还把厉珊珊吓了一跳,厉肆爵眉头几皱,这个女人发起脾气来,还真像炸毛的小野猫,谁都敢怼啊?
老太太唉声叹气的,也没心思吃饭了,怎么就闹的那么凶啊?
单明美和薛芊芊心里倒是高兴得紧,只不过大家都在场,也没敢露小心思。
吃过早餐,薛芊芊就殷勤的帮厉肆爵提了公文包,屁颠的要跟着去公司,厉肆爵冷冷的看向簿宠儿,“还不赶紧走?”
簿宠儿咬牙,喊她去看他和薛芊芊秀恩爱吗?
但见他冷冷的盯着自己,大有她不去就不罢休的架势,簿宠儿也横了心,上前直接挤开薛芊芊,“这是我老公,就算打架了也是我的人,你凑什么热闹?”
薛芊芊一脸无辜,“肆哥哥,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才新交了男朋友,没事去你男朋友面前献殷勤,少来招惹我的人!”
簿宠儿一句话怼过去,薛芊芊顿时就红了眼圈。
懒得看她演戏,见厉肆爵反倒还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簿宠儿又恼的直磨牙,“笑什么笑?成天勾三搭四,打你都是轻的!”
说罢也不再管他,直接就气冲冲的上前走了。
老太太站在门口,也明白过来了,合着是为昨晚参加酒会的事情生气啊?
不过厉肆爵也的确太不像话了,该打!
反手就两拐杖打在他腿上,一脸怒色,“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奶奶,我都不知道您气的什么?”
厉肆爵摸不着老太太的脉,见她又气势汹汹的要拿拐杖打人,也就赶紧溜了,薛芊芊不好明面上追过去,只能暗里跺脚,都闹成这样了,厉肆爵居然还偏爱簿宠儿?
他脑子瓦特了吧?
簿宠儿不想搭理厉肆爵,径直就坐在了后座,但厉肆爵偏就要坐在她身边,挡板一升,就隔绝了前后座的视线。
簿宠儿瞬间警惕起来,缩到了车门角落里,“你干什么?”
“我升个挡板而已,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厉肆爵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但簿宠儿已经上过无数回当,冷冷的盯着他,“我俩已经闹掰了,你要再敢胡乱占我的便宜,我就打断你的三条腿,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