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这次乘坐的出租车上,开车的是一位有些谢顶的中年大叔。
当杨久报出老吴给他的地址后,大叔就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眼杨久。
“小伙子是不是读高三了?”
此时的杨久并没有精力与大叔攀谈,轻轻的嗯了一声后就闭上了双眼。
秃顶大叔也没太在意,只是略微有些好奇这个有些普通的少年的目的地罢了。
那个地方是陵城的顶级富人区。
杨久的脑海里再度快速的回忆着老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杨久之前就已经仔细的查阅过了路线和知道了住在这块地方的人代表了什么。
他没有让秃顶大叔直接将他载到大门口。
而是在相隔了两条马路的地方选择了下车,现在才六点四十。
杨久看了眼手机走了十分钟后就看到了这个让他觉得震撼的建筑。
明明每处都是西方的颇具现代感的建筑,唯独这处却是与周围每处都不一样。
震撼,只有震撼能描述杨久此时的内心。
两座威武雄壮的含球石狮,屹立在大门两旁,庞大的红漆大门颇有顶天立地的感觉,双开的大门上有两个黄铜狮面叼环的铜器门柄,突出的前门檐下几乎能容纳十几个人宽松的站在那里。
杨久脑海里冒出一句“这是哪家王爷的府邸?”
杨久很快就平复了自己震撼的情绪,他选择从左侧开始绕行,黑青色的青砖,说明了这里十足的历史感,围墙的高度更是让看到的人不敢猜测住在里面的人的身份。
杨久用了十几分钟才绕到府邸的后门,只府邸的后门,就有别人两个大门的大小,后门门漆的颜色倒不是红色,而是带着厚重质感的黑色。
杨久深吸了口气,对着做府邸的大小有了粗浅的立体观感。
又用了十几分钟走回正门,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杨久想象中的密不透风的安防措施,竟然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看了下手机,现在是七点四十,杨久就这么站在大门前看着顶天里的大门愣愣出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八点整,大门旁一道杨久没有注意到的隐藏侧门却是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从中走出一个一身白色运动服,弯腰驼背,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发现杨久后,轻声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么?”
杨久走上台阶,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花草的白色手绢打了开来,将包裹在其中的断了的陶瓷茶壶手柄展现在了老人面前。
“我来找武老先生。”
杨久无法从老人眯着的眼睛里看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老人没有去接过手柄,看了两眼后将眼睛稍稍睁大打量着杨久的样子。
“小伙子,能不能告诉是谁给了你这个茶壶手柄?”
“他叫吴铁生,给了我这个,让我来找武老先生。“
老人眼睛再次眯成一条缝,愈发显得慈眉善目。
“跟我来吧。”老人转身走回侧门,等杨久进去后,老人锁上侧门双手背后,缓慢的行走着,杨久并没有四处打量,盯着老人的背影紧随其后。
“要不是我刚好准备去晨练,你就准备这么傻站着么?怎么不知道敲门啊!”老人声音很轻。
“时间太早,打扰到就不好了。”
“嗯!还是个挺懂事的孩子,从哪里过来的?”
“封城!”
“那不远。”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才继续说道:“对了。给你这个东西的人是那个吴啊。”
“口天吴。”
“哦哦哦!这个吴啊,我还以为也是我们这个武呢。”
期间老人问了许多问题,杨久都是简短明确的回答他。
走了一段后老人突然回头笑着说:“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走的慢了?”
杨久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
老人爽朗的笑了两声抬起手在杨久肩膀上拍了两下,继续说:“好了,到了,你在前面的屋子里等会儿,我换个衣服就来。”
杨久沉默着走了进去,房间若是与偌大的府邸相比到不算太大。
但房间内的布景与装饰却显得这个房间内古朴森严,盆景古松,实木的黑漆木椅,每两柄木椅之间摆着一个同样材质的茶几,迎着门的两个主位座椅要比两侧的座椅稍高一些。
杨久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杨久摸了摸已经放回口袋里的茶壶手柄,老人走后的那句话值得细细推敲,但是杨久似乎并没有惊讶。
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老吴口中所说的武老先生。
一开始杨久并没有,也不可能猜到老人的身份,但是一路上行来,首先是老人隐隐约约的指向性问题有些多,当然杨久有过很多推测,这些并不能成为他确定老人身份的重要信息。
然后偌大的府邸虽然一路上行来没遇到多少人,但是遇到的人都会互相打招呼,没有主次,有的是遇到的人先打,有的是老人先打,这也不是能让他确认老人身份的关键信息,可着其中却有着很大的问题。
问题在哪?
问题就在于,老人领着自己这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府邸,竟然没有一个人询问关于我的身份和信息。
这样一个庞大震撼的古朴府邸,里面必定会有等级森严的身份阶梯,若是老人稍微低些,必然会有人直接发问,若是与老人平级,也必定会询问,当然可以假设碰到的人都不是府邸里重要等级的人物。
但他们表现出来的理所当然态度,甚至将杨久当做空气的行为,无疑的告诉着他,这个老人在他们心目中是根本不必询问,他的一切行为和要求在府邸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答案在走完全程的三分之二后就在杨久的心里呼之欲出,无疑这个老人是站在身份阶梯最上层的人物。
呢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不可能是与武老先生同级别的人物呢?或者武老先生低他一个级别?凭什么确认这个老人是武老先生?
杨久会告诉你,如果要假象一个敌人,你就应该将他放大到你所能想象的最大,这是不会错的,还有老人说过‘我还以为也是我们这个武呢’,几乎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为什么不能在心里确认?
杨久没有选择座位坐下,少做少错,他站在房间的正中央面朝着大门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