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向目中无人,自然不会把李遂放在眼里,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就上了场,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看着办。
说实话,其实南尧芃心里是为李遂捏了一把汗的,李遂年轻气盛,急于展示自己,也不再至此刻能做出什么事来。
可他的担心多余了,当李遂看到太子以一种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样子站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这场他必输无疑。
不是技不如人,而是韬光养晦。
“李公子平日里可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啊,今天可是让本宫见识了!”太子侧身站着,手里扇着一把折扇,睥睨着她他。
“太子过奖,雕虫小技而已!”
“是吗。那我就来会会你!”话音未落太子便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刀向他刺了过去。
比试明明是点到为止,可太子这一招一式分明是要要了李遂的命。
他匆忙躲闪,奈何手里没有兵器,只能一直被太子压制。
殿上的人都屏气凝神,生怕被无眼刀剑伤到。
南尧芃手里的暗器也已经跃跃欲试,这番要是不车出手的话,怕是李尚书的儿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明显能看出李遂是故意在退让,他绕着圈贴着墙走,可太子就像一条饿狗见到肉一样,穷追不舍。
突然李遂脚下一滑,飞檐走壁的节奏被打乱,太子看准机会拔剑刺去,李遂反身一跃,单脚一点将太子手中的长剑踢飞,然后落地站定。
太子见李遂竟然敢反抗,脸都气黑了,也不认输,连忙将地上的剑捡起来,又开始新一轮攻势。
比试之时若是兵器落地,自然就算是输了,可太子脸皮比城墙还厚,就是不认输,在场也没有人敢说他。
而栀君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想看看李遂面对这样一个厚脸皮的皇子,会有怎样的对策。
她不适瞥向南尧芃的方向,心想他还真坐得住!
“那太子招招毙命,实在可恶!”师乐在一旁也看得揪心。
“李遂自幼学武,这场比试看似太子对他步步紧逼,在我看来,则是他在戏耍太子!”
“他怎么敢戏耍太子!”
南尧芃轻声一笑:“想打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既然打不得就让他追着满屋子跑呗,看最后是谁累死谁!”
“那你这么一说,这李遂还有点可恶呢!”师乐笑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太子这样的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
果不其然,此刻殿中太子正气喘吁吁在李遂屁股后面追着,嘴里还骂骂咧咧:“你给本宫停下!”
别说在场的王宫大臣们看着觉得丢人,连南尧王也摇了摇头不忍直视,栀君更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我去你的!”太子已经开始满场胡乱暴走了。
李遂见状也觉得玩够了,于是抬手将太子手上的长剑击飞,然后迎着太子而上,装作被太子击中一拳的样子,连连后退几步!
太子还在一旁发愣,就听见李遂抱拳说到:“臣下输了,甘拜下风!”
什么?他竟然赢了,连太子自己都不相信,既然这样,那就欣然接受吧!
他还真是没皮没脸,大言不惭说到:“承让承让!”
众位王宫大臣皆起身拍手叫好,连连称赞太子武艺高强,李承制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对着李遂暗暗点头。
太子沉浸在胜利地喜悦之中,朝着栀君的方向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她只好强忍住内心的笑意,对着太子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都看见了。
确实,都看见他是怎么赢的了!
“还有谁!”太子大喝一声,环顾四周,等着下一个挑战者。
但凡是心里有点数的都不会在这种关头得罪太子,堂下之人皆静默不言。
这时候拍马屁的人自然就上线了:“太子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是啊,方才那场比试真是看得我等心惊胆战,惊讶于您的天生神力!”
“太子就是这场比试的赢家,无人有异议!”
接着就是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太子心满意足看着各方,满意地笑了笑。
“比赛还没结束呢,这么早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一个嘹亮明朗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惊愕看过去,原来是南尧芃。
太子一脸不满,冷哼一声。
南尧芃从容走上比试擂台,将外面的袍子脱掉,透过里面穿的衣服,还能看见他强健且完美的肌肉线条。
而太子跟他一比则差得远了,只有一身的肥膘和一肚子肥油!
“大哥,请赐教!”
太子本就没有真功夫,此刻依然拿起方才那把剑与南尧芃过招。
李遂方才是让着他,所以局面才不至于太难看,可南尧芃可不想李遂一样有顾虑,他早就被欺凌地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在这一场比试之上,完全没有想过要让着太子!
“哐”地一声,太子手中的长剑被南尧芃一掌击落。
“继续啊!”南尧芃站在太子面前挑衅道。
他奶奶的!太子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南尧芃的八辈祖宗,可南尧芃的祖宗不就是他的祖宗吗,果然太子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太子捡剑的动作倒是灵活,刚一拾起便狠狠朝着南尧芃刺去,这一举动跟他平日里爱放冷箭的习惯如出一辙。
南尧芃武功高强是出了命的,他弯腰往后一闪,太子扑了个空,差点刺到邻座的朝臣。他们见长剑刺来,吓得跳了起来,高呼:“杀人啦!”
“喊什么喊!”太子及时收手,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道,“给我坐好了,难不成本宫还会伤着你们不成!在座位上坐好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屁股挪了一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大臣唯唯诺诺,连声答应。
南尧芃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做太子,真是荒谬至极!
“想不到太子如此有威严呢!”栀君对着身旁的南尧王说到,实则戏谑。
南尧王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管教不周让公主见笑了!”
“王上说的什么话,男人嘛就得有男子汉的气概!”
南尧芃知道栀君是在客套,因为太子这番做派哪是男子汉气概,是无赖作风才对!于是擦了擦头上冷汗,长叹了一口气。
南尧芃站在殿中,真心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上场来跟这个货比试!
正慌神间,太子的暗剑又来了,南尧芃侧身一躲,真的是好怕怕哦!
师乐不禁笑出了声,可是却被南尧王看见,被一双犀利的眼睛警告了!她立马做出一副认真看比赛的样子,心想这父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好玩好玩!
太子满头大汗,发冠早就散落,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群臣看了连连摇头。
由于太子赢不了,而南尧芃又一直戏耍他,于是比试进行了很久也没有结果,中场休息的时候,一小厮上前询问太子:“殿下,要不要为您整理一下衣冠!”
“滚开!”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激烈的谩骂,“别坏了老子的心情!”
“大哥作为储君,可要注意形象啊!”南尧芃在一旁冷嘲热讽,惹得众人暗自发笑。
“这太子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对啊,难得看到他这一副落魄样子!”
“要我说啊,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二皇子轻轻松松秒了他啊!”
“那可不一定啊,得看上面坐着的那位的意思!”
谁?南尧王还是栀君?
下半场很快开始了,太子想要耍无赖,便说到:“我方才与李遂比试就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你这个时候趁人之危,赢得不光彩!”
南尧芃无奈摇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单手与大哥比试!如何?”
太子现在处于下风,他才不管别人会不会说他仗势欺人,便道:“好,你就单手来,敞开了来!”
旁边的小厮听命,取来布条将南尧芃左手绑上。
“不行!”还是太子的声音。
南尧芃不禁皱眉疑惑:又怎么了?
“得绑右手才行!”
众人一脸黑线,要求还真多!
“那就依大哥的,绑右手!”其实绑那只手对南尧芃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太子可能会输得更难看而已。
那小厮按照吩咐麻利将南尧芃的手绑上,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实在是觉得打得厌烦了,南尧芃只希望速战速决,于是下半场一开始便快速进入进攻状态。
先将太子手上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也就是那把剑给踢飞,然后南尧芃快速移动步子,以单手对抗太子的胡乱进攻。
俗话说的好,无招胜有招,可太子此刻就像只螳螂一样挥舞着双臂,南尧芃实在是不想让他继续丢人了,于是单手打断太子的进攻,朝着他的肚子重重出击。
一拳,打你坏事做尽!
第二拳,打你栽赃陷害!
第三拳,打你恬不知耻!
第四拳,打得你满地找牙!
……
每打一拳,南尧芃就在心里默念一句,将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气梳理一通,方才停手!
等到南尧芃停手之时,太子已经口吐白沫,瞪着个青蛙一样的鼓囊眼看着南尧芃:“你……”
虽然胜负已分,可太子仍然没又倒下,裁判也不好宣布比赛结束,他见太子还要上前与南尧芃理论,连忙拉住他说:“殿下还是认输了吧,再打下去吃亏的是您啊!”
太子依然神志不清,怔怔看着裁判,答了一句:“哦。”然后就倒下了。
侍卫连忙进来将他抬出去,南尧王见状一脸不高兴,栀君说到:“南尧医界圣手医术高超,太子不会有事的。”
南尧王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以这样的方式用在自己人身上!
于是便只能假笑回应道:“比试嘛,难免会有个磕磕碰碰,甚是正常,有劳公主挂心了!”
“王上客气了!”栀君微笑回应。
裁判拉起南尧芃的手,宣布:“二皇子胜!”
顿时周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虽然朝臣们不像方才太子胜利之时那番称赞谄媚,可就从这满朝起立鼓掌的架势中,也能看出南尧芃当之无愧!
“今日获胜者就是……”二皇子。
裁判话未说完,就被栀君打断:“谁说比赛结束了,还有人没上场呢!”
裁判一脸蒙蔽,难道还有人要上来讨打吗?于是朝着四周望了望,只见众人青壮年男子皆低头不语,并未有要上来的挑战的意思。
正当众人错愕之时,栀君腾身从座位上一跃而下,刚好落在南尧芃面前。
这一亮相方式让众人都惊呆了。
“想不到东靖公主竟然如此好身手!”
“对啊,看她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还是练过的!”
“要是未来的驸马不会武功,该不会被这公主欺负吧!”
“哈哈哈,你可多虑了,公主虽会武功,可绝不会为难未来驸马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可栀君只当没听见一样,怔怔望着南尧芃。
“二皇子,可否与我过上一招一式?”栀君上了擂台,就完全没有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的那副娇滴滴的姿态,若是像个傲视天下的女战士,眼里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怎敢与公主过招!”南尧芃退后一步,以表示对栀君的尊重,“公主是女子……”
可话未讲完,栀君就已经朝着他发起了攻势:“少废话,接招!”
这个人南尧芃还真是不敢得罪,于是只能节节败退,被栀君逼到角落。
“还手啊,一直躲闪算什么好汉!”二人正在僵持之中,栀君只道南尧芃是个婆婆妈妈的,不耐烦地说道。
“公主还是不要步步相逼!”南尧芃甩开栀君的手,重新回到擂台中央占据有利地势。
“不可能!”栀君想到方才宁何被打得那么惨,怎么也得挽回东靖的颜面才是,而她是东靖的女战神,当然不能让别国看扁了。
若说方才的比试都是具有玩味性质的,那此时的比试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较量,众人看得聚精会神,生怕一眨眼就漏掉了重要的部分!
“公主还是收手吧,你是打不过我的!”
栀君丝毫没哟受他的影响:“那也要试过才知道!”